与此同时,双子公寓B座楼下,陆野按下了对讲机,正想说话,却忽然毫无来由地打了个冷战,偏头打了个喷嚏。
“怎么?”落后他一步的李志文笑道:“天还没冷呢,就冻着了?”
“不是。”陆野纳闷地说:“就是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老练的警察总是会对危险有超乎寻常的敏锐直觉,李志文一听这话就脸色一变,连忙说:“快呸呸呸,今晚就够忙的了,可别找事儿。”
“开玩笑的。”刚才那种感觉转瞬即逝,陆野也没当回事儿,闻言一乐,随手往不远处的警车上一指,说道:“说不定是那波人谁在背后骂我呢。”
方倾泻而下,在他身侧烙下清晰的光影界限。
这幅画明明只有黑白两色,但神态动作无一不灵,尤其是那双眼睛极尽神采,视线望过来的时候,就像是能透过这张薄薄的画纸跟面前之人对视似的。
齐燕白手下不停,他飞速地画完最后一笔,然后把铅笔往旁边一扔,忽然退后一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终于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畅快,就像是压抑在他心里的那种焦虑和烦躁一瞬间找到了宣泄口,如洪水开闸般倾泻而出,让他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齐燕白伸手摸了摸面前这张速写,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从齐燕白家出来后,陆野就紧急拐去了隔壁楼,结果一敲开门就闻见屋里烟雾缭绕,七八个男男女女白花花赤条条地搂抱在一起,从客厅滚到厨房,放眼望去全是不可描述。
陆野从警多年,饶是扫过的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还是差点被屋里那种浓郁的味道熏个跟头。
除了嫖娼之外,那些年轻人似乎还磕了药,陆野和李志文紧急请调了分局的人手,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他们一个个从云里雾里的状态里叫醒,一个个勒令穿上衣服,拷上了警车。
那些人下了楼,被冷风迎面一吹,过热的脑子才冷却一点,顿时也不糊涂了,也不迷茫了,开始哭天喊地地扒着陆野的胳膊,试图商
太美了,齐燕白想。
他很久没画过这么畅快的画了,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抬笔的时候甚至反常地没想起那句困扰他多年的评价,只记得刚刚在走廊里,陆野转过头来看他的那一眼。
齐燕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一面这样印象深刻,也不明白陆野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轻而易举地压下他的梦魇,但他不讨厌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也并不在意自己已经被陌生人勾起了太多危险的好奇心。
反正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齐燕白想,既然陆野出现在此时此刻,那就说明他就是来替他打破困境的那个人。
这是上天给他的指引,是命运赐予他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