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依言给他找烟,男人顺手从兜里摸出张十块钱丢在柜台上,然后摸过烟盒,像来时样,又滑溜地顺着卷帘门空隙钻出去。
“嗯,知道。”陆野直起腰,顺手把蹭歪耳机扶正,然后边撕开烟盒,边叹口气,说道:“新阳路25号,卫斯艺术培训中心新城区分校,接到之后送车站,坐217路公交车,对吧——记住,忘不。”
“对。”电话那边女声满意地说:“麻烦你,刚回来就让你跑腿。”
“没事,反正正好在辖区里。”陆野从烟盒里掏出根烟叼在嘴里,溜溜达达地走到马路边停着摩托车旁,随口道:“不过你干嘛把孩子送这远来学画画?之前市里那家总校不是挺好吗。”
“你不知道,分校这边来个新老师。”电话那边女声顿时亢奋起来,兴致勃勃地说:“年轻有为,特别专业,据说是巴黎美术学院毕业,素描油画都是绝。”
初秋正午,日头依旧火辣。
夏末暑气被微凉风吹散大半,只留下点烈日般余韵,固执地不肯离开。
恰逢周末,新城东区显得有些冷清,整条主干道上时不时只有几辆私家车急速掠过,因为附近没有监控,所以连减速都懒得。
主路旁个犄角旮旯里老式便利店拉下半卷帘门挡光,年近半百店主独自人坐在柜台后躺椅上,翘着脚,边吹着呼呼风扇,边听着收音机里午间新闻六十分。
这个时间不尴不尬,休息人不想出门,加班还没回来,于是他摸鱼摸得心安理得,正听着收音机昏昏欲睡,就隐约觉得面前光被什挡下,遮住大半。
“哪?巴黎?巴西吧。”陆野嗤笑声,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巴黎美院跑这小破地方当培训老师?你到底下载反诈中心没有啊。”
“少看不起培训中心,再说,巴西美术还有陶器和石雕呢。”女声不紧不慢地反将军,然后趁势鸣金收兵,玩笑道:
店主眯眯眼睛,扯下脸上没法遮光报纸,纳闷地往门口看,才发现居然是难得见新客人。
新客人是个英俊高大男人,薄薄机车夹克里只搭件纯黑T恤,鼻梁上架着副墨镜,右耳上扣着只宽大无线耳机,看着不像是附近住户,反倒像是什路过飙车队成员。
“嗯、嗯,知道——”新客人不知道在跟谁说话,他从半拉卷帘门下钻进来,含糊而敷衍地应几声,然后冲着店主身后逼仄狭小烟柜示意下,简明扼要地说:“红塔山。”
店主慢吞吞地从躺椅上起来,转过头看向烟柜,随口道:“软硬?”
“硬。”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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