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三磨蹭地走上证人席,稀里糊涂地念完保证书,然后在公诉人问话下把自己之前说过无数次说辞重新复述遍。
“你在跟被告沟通交流时候,是处于什情况?”公诉人问:“是主动告知,还是回答医生提问问题。”
“主动说。”刘强连忙道:“他说要给小文开刀,就赶紧说。”
“具体内容是什?”公诉人问。
“就说小文有艾滋病,让他们小心点治。”刘强说:“还说让他们务必救救小文之类……当时情况很急,说完他就走。”
但如果承认刘强当时有清晰自意识,则会侧面抬高他证言说服力。
纪尧显然也发现这个问题,他心猛然收紧,侧头看向王涛。
“被告。”审判长说:“当时刘强是深度醉酒状态吗?”
“照实说。”王涛低声说。
“他确实是醉酒状态。”纪尧仔细回想下,因为紧张,所以说得有些磕绊:“但他也能跟交流,过程中直在哭,还说过让救救他儿子。”
“刘强当时处于醉酒状态,意识不够清醒,可能有混淆记忆情况。”
“当时刘强有明显醉酒表现吗。”审判长问。
“有。”王涛说。
“他意识清醒吗?”审判长问。
王涛犹豫瞬,转头看看纪尧,纪尧不太敢贸然回答,怕说多错多,于是冲着王涛摇摇头。
“当时在场还有别人吗?”公诉人问。
“还有周芳。”刘强说:“别人没。”
“医护人员呢?”
“没有。”刘强说:“只有这个医生。”
“方有
“公诉人还有什要问?”审判长说。
“申请证人上庭。”公诉人说。
庭审到这个地步,刘强证词完整度显得格外重要。
根据隔离原则,刘强没有旁听这场庭审,他被叫进来时候,屋内气氛很紧张,李玲华眼圈通红,屋里所有人视线都落在他身上,沉得让他腿软。
刘强不知道庭审走到哪步,心里止不住地发虚,眼神在李玲华和纪尧之间来回游移。
“不完全清醒。”王涛说:“所以方认为,刘强证言存在疏漏、错乱可能性,不能当做唯决定性证据。”
“所以你意思是,当时在明知对方不清醒情况下,被告人还对着个醉酒人员进行‘手术风险告知’是吗?”蒋衡突然问。
王涛心里咯噔声。
因为他马上发现,他掉入个陷阱中。
如果承认刘强意识不清醒,那纪尧所谓“术前告知”没有任何意义,他没有争得直系亲属同意,也没有按限制行为能力人处置方法把事情上报院方就进行手术,这在流程上就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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