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峥抽着烟,轻飘飘地吐出几个烟圈,“我妈走了以后,我爸去找过她,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可日子还得过啊,那时候流行南下打工,我爸就跟着老乡出来了,先去的成都,又去了南京,最后在赋江落了脚。这些,都是后来我听人说的。”
祁峥转头看丁兰心,“你知道吗,我爸出去以后,一直到我十八岁,他回来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丁兰心问:“为什么?”
“因为路太远,火车票难买,来回一趟特
祁峥点起一支烟,红色的火星在黑夜里闪烁着,他陷在回忆里,眉头微皱,侧脸的线条硬朗,深刻,令丁兰心忍不住去想,他的故事究竟是什么。
“我的老家在西北。”
祁峥的开场白让丁兰心很感兴趣,他语速缓慢,声音低沉,“那里面朝黄土背朝天,气候干燥,一年到头都下不了几场雨,就是你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穷地方。老百姓看天吃饭,真的是家家户户都穷得叮当响。”
“住窑洞吗?”丁兰心忍不住插嘴。
祁峥摇头:“我家是在县上,住的那种泥砌的平房,是我爷爷自己造的,一个院子,三间土屋,我在那儿住了十八年。”
不是你的儿子?”
“噗!”祁峥一口牛奶呛在喉咙里,大声地咳嗽起来,哭笑不得地问丁兰心,“你想什么呢?谁和你说的?”
丁兰心脑洞大开:“连续剧里不是常这么演么,男女朋友玩早恋,家长不同意,于是私奔,一不小心女生怀孕了,生下孩子后就被家长带走了,送出国念书,男生就只能带着孩子一起过,大概是觉得影响不好,所以对外宣称两个人是兄弟。儿子像妈妈嘛,所以祁嵘和你一点都不像。”
祁峥被她天马行空的想象打败,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鬼念头的?”
丁兰心喝一口啤酒,回想:“好早以前了。”
他轻声叹气,“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家里太穷,留不住她,我爷爷奶奶没文化,到死都说不出我妈妈本名叫什么,只知道她小名叫幺妹,老幺的幺。”
丁兰心:“老妖怪的妖?”
祁峥瞥她:“幺,排行最小的那个意思。”
“哦哦,幺妹,你继续说。”
“我已经记不得我妈妈了,她走的时候,我大概四五岁,她连张照片都没给我留下,我只知道她是东北人,别人说,她长得很漂亮,说我长得像她。”
“……”
她又说:“到底是不是呀?”
祁峥挑眉:“当然不是。”
“那你和祁嵘到底是什么关系?”
“兄弟,如假包换的亲兄弟,只不过是同父异母。你说的没错,儿子像妈,我妈妈是北方人,祁嵘的妈妈是南方人,所以我和他才会长得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