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抽回来,而不是打扰在入睡边缘毫无防备邵明音,他鼻子还有点酸,但看着眼前邵明音,看着看着就又笑。
他想那多个“比如”,怎也不想想,比如那个下雨天里,他没碰到邵明音会是怎样。他下决心如果没人听没人伫足,他就回去,不唱。这个不唱是那天不唱还是以后都不唱,他其实并不知道。
因为在这个“比如”发生之前,他就已经遇到邵明音。
而现在,邵明音就在自己眼前。
梁真最喜欢民谣歌手乐队是野孩子。主唱张佺和已经去世小索都是兰州人,手风琴手张玮玮家乡白银也就在兰州边上。世纪之初他们在北京创办家名叫“河”酒吧,将他们从黄河沿岸采风来民间“花儿”融入到现代音乐后带到北京,原本以为演出会招来酒客,却没成想招来可全北京文艺青年和民谣摇滚爱好者。如今人们追忆那个记忆里河酒吧,会说河酒吧是当代民谣发源地,是诗意乌托邦。
不得不向他爹妥协。
这是梁真最怕个比如,比如十年后二十年后,他接他父亲班,他成自己最不愿成为那类人。
比如他不唱,就像歌词里说,走过生活,没听见歌唱,没人听见歌唱。那些关于梦想和现实落差终于还是击中梁真,梁真有那多优势和希望,梁真也还是会怕。
他前十九年太顺风顺水,物质富裕让他从未思忖这些,但如今他也面临着存款骤减和没有收入,切都是那现实,使得他不知道往前走会是海阔天空,还是全盘皆输,灰溜溜地回到那条既定别人给他轨道。
但切也没这糟,也不能那糟。他需要未雨绸缪,但不应该陷入到对未来恐慌里,哪怕只有他个人,哪怕没人听他唱……
这样乌托邦也在石家庄,石家庄这个名字本身就很乌托邦——rockh
“听得见你唱。”
在梁真曲之后沉默里,邵明音说:“听得见你唱。”
邵明音是说完后才蹭着枕头抬抬头,所以小半张脸依旧陷在枕头里。他说第遍地时候有些含糊,听上去像梦里呓语,所以他挣扎着睁开眼后对上梁真视线,就又说遍,听得见你唱。
他说完这话后就又重新闭上眼,像是不希望梁真看出他情绪,他把脸也埋得更深。梁真就还是下巴搁在手臂上姿势,另只手因为邵明音这句话而控制不住地帮着把被角再捻捻。
他告诉自己要把手收回来,但他就算克制过,也还是将手慢慢地往上移,他就要碰到邵明音头发,手指头缩缩,最终还是没摸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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