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思雀跃,度日如年,不知道在心里轮转多少个春秋,才把想见人盼到眼前。
方思宁穿着件素色T恤衫,从大门外冲他跑过来,脸上是抑制不住喜色。
“你可算来。”邵秋攥着那张信封,心脏怦怦直跳,还非要装出副神态自若模样,紧张地清清嗓子,说道:“跟你说件事儿——”
“小秋,告诉你个好消息!”几乎是在他开口同时,方思宁把攥住邵秋肩膀,惊喜道:“能去做邵学凡学生——”
他声音似远似近,少年与青年面容重叠交合瞬,又转瞬间分割成两个不同个体,邵秋心里霎时间涌起股强烈愤怒,可这股情绪还没来得及爆炸,就转瞬间发酵成种深重痛。
意。
直到他排着队从台案上取下条红绸带,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来这屋好像都是男女小情侣,来求姻缘。
方思宁无语地看着他手里红布条,再看看身边来来往往小情侣,仿佛全天下都在对着他俩窃窃私语。
“没事!”然而十六七岁少年最是要面子,邵秋不肯让方思宁看扁他,装得神色自然,摆手,嘴硬道:“去哪屋都差不多,给你写个求学业不就完。”
他说着从案台上拿过签字笔,十分不讲究地在姻缘带上写“金榜题名,事业有成”八个大字,末还添上方思宁名字。
他从噩梦中骤然惊醒,胸口起伏不定,被厚重被褥压得上不来气,浑身都汗湿大片。
LSD后遗症,邵秋想,噩梦缠身,认知错乱,焦虑惊恐……有什都不奇怪。
他眼珠迟缓地动动,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为什会做这样个梦——今天是个难得见大晴天,阳光炙热地顺着他半开窗帘落进来,把他被子都烘成块热炉。
邵秋沉默会儿,然后赤着脚站起身来,走到卧室里间,拉开他床头柜抽屉。
他东西不多,
少年心思如雨如雾,朦胧且多变,连邵秋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带着方思宁跟着堆小情侣去求姻缘到底是“无意为之”巧合,还是冥冥中有什在牵着他。
那天天气很好,但方思宁皮肤有些凉,邵秋拉着他手,像是拉着块薄薄冰。
在酷烈阳光下,邵秋想要招呼方思宁脚步快点,可回头间,却发现他身后空无人,只有条狭窄走廊。
盛夏日光更毒更辣,空气中都泛起细碎尘埃碎屑,老式文化宫内到处都是腐朽木头气味,被阳光烘烤出种近似烟草香味。
邵秋手里攥着张薄薄信封,趴在门卫室窗户旁边,兴致勃勃地等着方思宁来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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