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延没想过是在这个时间点里——在他刚刚失去自己,已经体会过痛苦
柳若松还惦记他腿,下意识要挣扎,被傅延搂得更紧。
“没事。”傅延说:“早不疼。”
傅延没法昧着良心说“那些都是假”、“你做个噩梦”之类哄骗话,于是他只能抱着柳若松坐在水边岸上,遍遍跟他说那都过去。
柳若松头疼,人也糊涂,他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是被人丢进滚筒洗衣机里搅过样,浑身上下都打成团浆糊,只剩下本能下攥着傅延不撒手力气。
他暂时还没想明白怎傅延上秒死下秒又活,但隐隐约约反应过来,自己是“重来”遍。
傅延满眼震惊。
“上辈子”傅上校拖着条残腿陷落在丧尸潮内,尸骨无存。可这辈子他全须全尾,连坠机都没伤到左腿,柳若松哪都不碰,只单单在乎他这里,傅延没法骗自己这是巧合。
柳若松还不怎清醒模样,他分不清今夕何夕,脑子里记忆乱七八糟地搅在起,混乱不堪。
他认出眼前傅延是活,却又像是怕碰疼他,手掌极轻地覆在他腿上,连摸都不敢用力。
柳若松体温透过布料传递过来,傅延看着他,莫名觉得这辈子完好无损膝盖也真从内到外泛出骨骼碎裂幻觉痛来。
失而复得,后怕痛苦和狂喜庆幸犹如两根截然相反绳索,差点把他整个人撕成两截。
好在傅延直耐心,他脱下自己外套裹住柳若松,不断地用掌心抹掉他脸上冷汗,将手伸到柳若松外套里,点点按摩他前胸和后心。
柳若松花足足个多小时才把两辈子记忆分开捋顺,他捂住额头,像是时不太明白两辈子剧情怎差这大。
傅延垂眼看着他,眉眼里泄露出点担心来。
他之前是想过,如果这世界上不只他个人可以重来,那他希望另个人会是柳若松。
“都看见。”柳若松这次没有掉眼泪,他身子躬得像只虾米,额头抵在傅延肩膀上,声音呜咽不清,像是已经痛到极点。他窒息样艰难地抽口凉气,又重复道:“……都看见。”
柳若松突然反常,闹出来动静不小,睡在车里贺棠被外面声音惊醒,八卦样地按下车窗想要围观,可惜刚探出个脑袋就被贺枫从后面拽回去。
“看什。”贺枫说:“那爱看热闹?”
身边有别动静,傅延这才猛然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把搂住他肩膀把他按在怀里,用手抹掉他鬓角冷汗。
他不想把柳若松留在这给人围观,干脆弯腰把他整个人打横抱起来,转身往营地相反水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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