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还是一如既往,无论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儿,他依旧不动如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只要行动队的人回头能看见“队长”在,这方寸之间就永远不会乱起来。
“一号一周没打过电话来了。”柳若松说:“不担心吗?”
“基地现在什么领导都有,一号也焦头烂额。”傅延说:“上次通话,一号说边境的摸排已经推进了许久,但还是没什么进展。杨玉清死后,基地的研究群龙无首,进度推得迟缓,他估计也在发愁。”
杨玉清变异前扔下的重磅炸弹分量不小,“找到一个实验基地”和“找一个特殊的活人”,这两种情况的难度远远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之前的摸排都要推翻重来,他们对“培养皿”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那是个普通人模样的大活人,还是一个丧尸王之类的大Boss。
柳若松推己及人,自己琢磨了一下,发现他要是赵近诚,现在简直跳楼的心思都有。
回去的路程比来时困难得多。
情况恶化,丧尸数量增多,城市停摆,造成的大面积公共设施瘫痪都是回程的阻碍。行动队经历了一次物资告罄,进入城市补给时,差点被堵在里面无法脱身。
食物饮水是小意思,但杨帆那辆越野车哪里都好,性能齐备,底盘结实,偏偏就是费油。加油站里不能用热武器,只能肉搏强抢,一路上几次补给,让柳若松也跟着吃了不少苦头。
他们来的时候用了小一个月,回去的时候路程差点翻倍。
好在赵近诚虽然忙得焦头烂额,但也体贴这些一手拉扯大的嫡系心腹,中间没催过回程进度,只是例行打过两次电话,询问了安全情况,顺便互换了消息。
基地安全,但麻烦事儿也多,赵近诚担着个总指挥的名声,可脑门顶上还顶着一堆“顾问”“监察”之类的人,权利没见多大,脏活累活都要一肩挑,也是不容易。
城市停摆至今,末世初期藏匿在家中或偏僻角落里的人大多都不得不迈向了自己求生的路,他们其中一大部分变成丧尸,一小部分存活下来,东躲西藏地像秋末的松鼠一样给自己囤积可
大自然的生机异常恐怖,和平年代刚刚过去两个月,荒废的城市里就开始隐隐显出腐朽的气息,青苔和野草从地砖缝里冒出来,往日里看不到的动物开始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马路中央。
丧尸和野狗并行,彼此互不干扰,偶尔撞在一起,也很快分开各走各的。
世界陷入了一片荒诞的乱码中,柳若松这次当真变成了记录着,他记录着每个景象和细节,却又不知道记给谁看。
照片,文字和历史是要留给后人的艺术品,但柳若松扪心自问,他们还能有后人么。
他不清楚,也不敢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