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离开后，苗叔帮赵醒归变回仰卧
姿势，对卓蕴说他下楼去抽根烟，把病房留给
对年轻人。
卓蕴在赵醒归身边坐下，抓着他手看
会儿，说：“你指甲长，
帮你剪下。”
她拿着指甲钳为赵醒归剪指甲，病房里响起“咔哒咔哒”声响，赵醒归转过脑袋看着她，问：“害怕吗？”
“嗯？”卓蕴抬眼瞅瞅他，“害怕什
？”
“说过，
“不会。”卓蕴摸摸他脸，绽开笑，“喜欢男孩，妈妈定喜欢，眼光可比她好多。”
——
赵醒归住院生活过得简单又规律，每天二十四小时躺在床上，只有在喂饭时才能稍稍摇高点床背，让他舒服会儿。
有家人们陪伴，他精神天比天好，背上疼痛也在可控范围内，每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躺尸生活。
赵伟伦、范玉华和赵相宜不是成天待在医院，病房里人太多并不利于赵醒归休息，家三口就每天早上过来待两个小时，范玉华会在傍晚时再来趟，给病房里三人送饭。
醒归眉目舒展些：“还想要。”
“咳咳。”赵伟伦清清嗓子，范玉华则捂住赵相宜眼睛。
卓蕴食指点点赵醒归鼻尖：“你妹妹在呢，矜持点。”
赵醒归不再任性，和卓蕴聊起天来：“卓老师，你上次说你几号面签？”
卓蕴说：“十号，大后天。”
卓蕴直都在，从早到晚，直到探视结束才会离开。
她学着给赵醒归喂饭，帮他擦身、擦脸，陪他聊天、看电影，护士来给赵醒归换药时她也没走，就站在边上看，第次看到赵醒归光屁股。
截瘫患者除双腿，屁股上肌肉也会萎缩，卓蕴记得她和赵醒归第次去紫柳郡篮球场时，他说过话，他说他有点肌肉萎缩，屁股不能在硬地方坐。
直到现在卓蕴才知道，他为什会那说。
他屁股显而易见得与常人不样，皮肤是病态苍白，肌肉松弛无弹性，侧卧时腰身凹陷，胯骨突出，下半身消瘦得令人心疼。
赵醒归对卓蕴面签有心理阴影，说：“你要去上海，东西都带着吗？让穆哥陪你去吧，安全点。”
“你好操心啊。”卓蕴咯咯笑，“东西没带，在妈那儿，打算后天回钱塘，带妈去上海面签，和她说过，面签完就带她来北京。她还没来过北京，刚好这阵子都在这儿，可以陪她出去玩几天。妈这多年都没旅游过，直想来看看天/（安）/门。”
赵醒归眼睛瞪大，急道：“你别让她来医院！”
卓蕴问：“为什？”
赵醒归语气不安：“现在很糟糕，怕她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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