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知道多久,那团被褥才晃动下,从里面掉出只手。
裴佑觉得自己做个异常混乱梦。
梦里发生什他已经记不清,只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好像被什东西捆着扔进湖里,没顶水接连不断地漫上来,压得他胸口发闷,眼前发黑,连喘息都得拼尽全力,偏偏怎挣扎也无济于事,甚至越挣扎,捆着他东西就收得越紧。
他四肢发沉,动动手指都费劲,在这个混乱无序梦里挣扎不知道多久,才终于感受到阵明媚而刺眼光亮。
午后热烈温度正在蒸腾着吸取空气中水分,日光透过薄薄眼皮留下层浅粉色光晕,空气中那些馥郁浓烈铃兰香气还没彻底散去,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地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下午两点半,进行外来居住人口普查物业工作人员结束A区6-3单元楼登记工作,再次坐电梯回到十六层,敲响1607房门。
按照物业给出表格来看,1607在周前已经成功租出去,新业主交租房押金,已经在几天前正式入住。
今天正是周末,按理来说家中应该有人,但工作人员中午来访时,1607房门紧闭,他站在门口敲足有十分钟门,里面也无人应答。
非但如此,新业主留下电话号码也打不通,工作人员换个时间又尝试次,可惜依旧无功而返,最终只能遗憾地在工作记录上划掉1607,在后面备注栏里写上“未知”两个字,然后合上文件夹,转头走向电梯间。
与此同时,与走廊门之隔1607室里静悄悄,活像是被人洗劫过样满地狼藉。
裴佑朦胧间被这股熟悉味道唤回点睡前记忆,于是皱皱眉,艰难地从沉眠中挣扎出几分清明,勉强睁开眼。
他记忆清醒,周身感官也在起回笼,裴佑伸手挡住窗外透进来阳光,眯着
浴室里打碎沐浴露瓶子还留在原地,里面液体已经尽数流到瓷砖上,半干不干地黏在地缝里。
瓷砖上水痕犹在,镜子上水汽倒是已经干透,只是镜面角不知道被什东西弄污,留下个不起眼手印。
与浴室墙之隔卧室房门大开,木质地板上凌乱地散落着几件家居服,拖鞋东只西只地落在地上,被件皱巴巴浴衣埋在底下。
落地窗窗户还开着条缝,秋意深浓凉风顺着窗缝丝丝地往里灌,把捆扎在旁边窗帘勾得起伏,微微晃动着。
卧室中静悄悄,只能听见点规律而细微呼吸声,大床上蒙着张加厚秋被,把底下切遮得严严实实,什都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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