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葛兴不知道什叫“见好就收”,指尖捻着酒杯晃晃,意有所指地挤兑周青柏。
“不知道以为你是旧社会黄花大姑娘,说句都不行。”葛兴说:“人家裴佑都没说什呢。”
他不提裴佑还好,提起裴佑,周青柏心里那种非常别扭复杂感就又尽数涌出来,他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之前那些被他强压在心底焦躁感瞬间又尽数涌出来,催促着他快点做些什来缓解。
周青柏破天荒地没还嘴,他下意识深吸口气,在吧台里原地转两圈,正困兽般地找不到出口时,恰好服务生从卡座区那边走过来,点名说要请周青柏去贵宾区卡座摆桌西部烈日。
周青柏莫名地松口气,连句“待会说”客套话都没给吧台前俩人留下,就直起身,脚步匆匆地跟着服务生走。
周青柏就像个高攻低防脆皮Boss,撩拨裴佑时候仿佛天经地义,手到擒来,丝毫不觉得有什不对,但被人反过来调戏就受不,登时语塞瞬,磕磕巴巴地骂句“滚蛋”。
“怎?”葛兴顶着火儿往上爬,似笑非笑地问道:“开个玩笑都不行?你心虚啊。”
周青柏:“……”
周青柏而再再而三地节节败退,他张张口,下意识想回嘴,但又什都没能说出来。
酒吧音响震耳欲聋,周青柏垂在吧台下手无意识地攥住旁边只冰杯,沁凉温度顺着冰凉玻璃质感缓缓流入他身体,带起点微痒刺痛。
他骤然抽走手,裴佑手心里落空,瞬间还有点不习惯,下意识曲曲手指。
“你别太惯着他。”葛兴目送着周青柏背影远去,慢条斯理地喝口酒,笑着说:“他属猫,顺杆爬,你对他越好,他越会撒娇。”
裴佑收回手,也抿口自己酒。
无酒精莫吉托是苏打水做底,青柠味道爽口回甘,带着点轻微酸。
“没关系。”裴佑淡淡地说:“撒娇就撒娇吧,他不过分
有那瞬间,周青柏竟然不敢去看裴佑眼睛。
他很难形容自己那瞬间心情——葛兴跟他认识许久,成年人在起聊天,嘴上向来荤素不忌,他们俩更过分玩笑也不是没开过,但只有这次,周青柏反应格外明显。
他下意识不想让裴佑以这样轻佻方式出现在葛兴嘴里,哪怕是个无伤大雅玩笑也不行。
倒是裴佑本人对句话没什反应,他眼神微微动动,半默许半无视地放过这句话,只门心思地帮周青柏揉着僵硬手腕和小臂。
吧台明亮钻光在他挺拔肩线上留下条明暗交错线,映得他好像个无声无息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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