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知道,这是条不归路。在里边八年,形形色色犯人都告诉他,那地方就是这条路终点。他不在乎再回去那个埋葬他青春地方,可是现在有蒋彧。那孩子秤砣样沉重地挂在他心头,让他做事无法只考虑自己喜恶,他得考虑他们两个人生活。
但也是因为那孩子,如果生活非要逼个人去走歪路,那这个人只能是他自己,决不能是蒋彧。
那孩子偷窃缘由,齐弩良很快就想明白,都是因为他——是他到时间却没法就医腿,
邓江华拉拉齐弩良胳膊:“走,爷老糊涂,别理他。”
齐弩良没动,他眼就看上老头手里正剁着猪头那把斧头。笨重坨黑铁疙瘩,但边缘那嵌入肉骨斧口磨得锃亮。
“不是吧,这玩意儿下必得出人命啊,大哥。”
齐弩良看眼脸惊骇邓江华:“不是拿去砍人,不跟你说是要账,就吓唬吓唬。”
“那你可得控制住自己,再生气也不能把这玩意儿往人身上抡。”
。”
邓江华眼瞥见齐弩良打着石膏腿,立马明白他什意思,指指他腿:“怎搞成这样,谁弄?”
“不是谁,自个摔。”
“哦,还以为你找要东西寻仇呢,但你这模样拿啥也不顶事儿啊。”
“不是寻仇,是要账,你这儿都有些什?”
不知道邓江华出于什目,非要和他块去。这小子有摩托车,齐弩良也没拦他。
他坐在邓江华摩托车上,右腿不太方便地支出老远,手里斧头沉沉地坠着他手臂,粗糙木柄摩擦着他手心,寒风刮在他脸上。
齐弩良原本不想这样。
过去那些经历给他种动物般直觉,他知道比起在规则繁复文明社会框架下,自己更擅长在规则更少、更信仰,bao力社会另面生活。因为比起应对别人拳头,揣测别人思想、读懂别人潜台词、躲避别人暗中使下绊子……后者对他来说更困难。
他早该像现在这样,用种强有力方式,作为个强者跟那些人提出要求。而不是用祈求和纠缠方式,让自己成为个弱者。因为在任何地方,弱者都并不会因为弱而得到同情,反而只会因为弱被狠狠拿捏,受尽欺凌。
邓江华打着呵欠把他往屋里领:“这儿只有钢管和弹簧刀,要砍刀什话,你要等会儿,找人去给你弄。”
走进院子里,齐弩良正瞅见个老头在劈过年猪头。
老头也瞅瞅齐弩良,问他孙子:“华仔,你又把谁往家领啊?”
“朋友,别管,宰你猪头去。”
“天天把些不三不四人往家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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