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彧站起来,到他床头便坐下。齐弩良手揽着他肩,把他按在自己怀里,拍拍他后背:“辛苦你。”
被这搂着蒋彧有点难为情,但更多是安心。
哪怕知道齐弩良摔断手脚,受严重伤,他也只是心疼,而不像昨晚怎也等不来人,又没有消息那样焦躁和心惊胆战。
那种类似即将失去最后根稻草感觉,让他充满恐惧。
他犹豫会儿,避开男人胸前吊着手臂,伸手搂他脖子。
做完手术荣八妹还来趟,拎点水果。就说来看看,见齐弩良手术都做完,只等恢复,没什其他要紧,说几句场面话就走。
蒋彧下午放学,从家里拿洗漱用品以及吃饭碗筷来。
齐弩良伤到右手比较麻烦,如今吊着,只能蒋彧给他喂饭。吃完饭又给他擦身,伺候他躺下,蒋彧便从书包里拿出今天作业,在床边开始写。
齐弩良靠在床头,眼神哀哀地看着他,看他对照顾个无法自理病人那习惯和熟练,又不由得想起他和他妈妈最后那段时光。
当初只想着姚慧兰孤零零,病得快死身边也没个可以依靠人,多可怜绝望。
衣,爬上床。
未免他滚到地上,齐弩良张开左臂,让他枕着自己胳膊。蒋彧规矩地侧躺着,紧紧贴着齐弩良,又注意着不碰到他横在胸前包扎好手和垫高腿。
“还没问你,钱是哪儿来?”
“找荣八妹借。”
“她竟然愿意借钱给们。”
他把脸埋在齐弩良脖颈,安静下来能感觉到
而现在,他想得更多是蒋彧。若是别家庭不幸发生同样事,也都总是哄着骗着孩子,或者为他编织美好谎言。同样年纪,蒋彧不仅要亲眼面对这样事实,还要亲手去触碰,亲身去经历和体会。
由个孩子亲手将自己病重母亲照顾到直至去世,恐怕没有比对个孩子更残酷事情。
齐弩良不由得把手掌轻轻按在他埋着头顶,万分遗憾自己没能早些出来,没能陪着他面对那样残酷。
蒋彧抬起头:“哥,是要喝水吗?给你倒。”
齐弩良张开胳膊:“你过来。”
齐弩良实在是很吃惊,要说他和荣八妹顶多算个点头之交。而且很长段时间他都没日没夜地工作,哪怕在个院里,也有好久没有碰到,没有点这个头。
“你找她借多少?”
“五千。怕万后边还要花钱,你放在大衣里钱没动。”
“嗯,你和她说,等老板回来拿补偿就还她。”
第二天上午蒋彧请半天假陪着齐弩良做手术。接骨医生说,接得很成功,好好护理就能恢复到正常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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