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寅静静地等待着他,见他真说不出来,才道:
“喜欢什?嗯,喜欢画画?”
沈宁早已经忘自己昨天睡着前迷迷糊糊说话,现在听到“画画”两个字,就露出副生气模样,稀里糊涂地点头:
“嗯,不
沈宁看着镜子里人,深吸口气,尝试着伸手去开水龙头,清水被泼到脸上。洗手间门忽然从外边被推开,沈宁慌乱地抽出两张纸巾,往脸上擦,熟悉面孔出现在身后。
他怔,动作不由缓下。
谢寅目光在沈宁还残留着泪痕,以及因为纸巾擦得太重皮肤洇出潮红脸上扫过,向着他伸出手。沈宁还在怔忡之中,等到谢寅拿出他手上东西,他下意识松开手,顺从地由着男人取下他手上湿漉漉纸巾,另只手从上衣口袋掏出手帕。
不轻不重,如男人神情般随意,又格外柔软地擦拭男生发红脸颊。
沈宁满脸茫然,呆怔地问:“谢先生,你怎来?”
他恨画画,他点都不喜欢画画。
商人商业帝国会在他们去世之后崩溃,而画家遗作反而会在画家死亡后升值。那样恶心事情将沈宁对油画热爱无情摧毁,度,他连画都不愿意看,画笔都锁进抽屉。
用好久时间才和自己和解,告诉自己妈妈热爱绘画没有错,错是那些残酷无情人。
初来这里时候,即使荒谬,他也尝试过联系原来自己,原来爸爸妈妈,都打不通号码,由他人接起号码都告诉他,不样,不样。
现实是现实,小说是小说。
谢寅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问:“为什哭?”
“哭?”
他下意识反驳:“没有哭,只是水。”
两颊发红男生伸手茫然地摸脸,感觉到脸上未褪湿意,强烈情感冲击后他陷入感知疲惫期,大脑运转缓慢,只能勉强维持基础生理活动,以至于他无法说谎,下意识将心底想法说出口:
“谢先生,喜欢,喜欢”他蠕动着嘴唇,明明是自己说出话,表情却脸惊讶,仿佛不敢置信。
为什要让他看到那个老人,为什既给他模样人,又不给他完全致关系网,为什要让“吴硕丰”存在,却抹消他徒弟。
为什?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也许瞬,也许很长。沈宁竭力控制着自己呼吸,气息渐渐平稳,沈宁以为已经很好地控制住自己。当他抬起头,才看到镜子里那个人满脸苍白,豆大眼泪从无神瞳孔落下,沿着脸颊无声向下,像极电影里画面。
好脆弱,怎会这脆弱?
他明明发誓过,不会再为早已过去悲伤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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