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风吹来,臧白刚刚顺好额发又乱。
他以为林泊川会说点什,但对方保持沉默。
他其实能理解,承认自己受到伤害很简单,但如果要承认自己加害别人,会很难。他现在不觉得林泊川什都不说是因为对过去无动于衷,他在用自己方式惩罚自己。个人犯错,不是法律,不是道德,他良心才是对他最大惩罚。
他们久久地对视,林泊川背对这光,臧白看不清陷在眼窝里那双眼睛,但他固执地不肯移开,他想看清眼前这个人。
林泊川突然抬起手,轻轻把散在臧白额前碎发拨开,露出他额头。那只手顺着发际轻抚到他耳侧,却没有立即拿走。林泊川就这垂目看着他,徐徐低头,直到个吻印在他额上。
全感。”他最后吸口,把剩下大半截烟丢在地上拿脚尖碾灭。
“但人不可能全方位控制自己切吧。”
“谁知道呢。”
臧白看着林泊川,那句话在喉咙转两转,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你用药也是这个原因吗?不受控制本能干脆不要。”
“这不是更好?让觉得更自由些。”林泊川从窗台望出去,望着那片黑森森树林。
臧白闭下眼,闭上眼睛那刻,他大脑片空白。
思维停止运转,感受却变得格外清晰,耳侧手移开,亲吻也触即放。但林泊川保持着弓背姿势没有离开,他手放在臧白肩上,和他平视。
这次臧白看清林泊川眼睛,很漂亮形状和瞳色,半阖着,目光点在他唇上。林泊川偏着头,是鼻尖刚好错开角度,他缓慢地凑近臧白,直到
“如果是因为十年前那件事……”听到这话,林泊川把视线收回来放在臧白脸上。这时阵风吹来,把他有些长刘海吹到额头上。臧白撩开乱糟糟头发,继续说,“觉得没什意义。”
“据说28周人体细胞就会全部更新次,已经那多年过去,或许早已经不是那个,你也不是那个你。”
臧白没说原谅,林泊川也不奢望这个。他是既往不咎意思,很有些牵强地,给自己和林泊川找个理由,哪怕不能原谅,也无法忘记,也尽量找到个理由让他们都能往前走。
当年感觉又出现。臧白说他已经不是十年前自己,但林泊川觉得他是。他还是那善良温柔,明明是受害者,明明身伤痕和痛楚,却还是主动给出条救赎路给他。
对比之下,林泊川觉得自己仍然是十年前那个自己,甚至比那时更加卑劣懦弱,哪怕这种时候,他仍像蛆虫样瑟缩起来,不敢承认、无法面对,也像蛆虫样面目丑陋,内心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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