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过往经验,徐开以为睡一觉就会好转。一觉醒来,不仅没有轻松一点,反而头重脚轻,眼睛只要一睁开,眼前就一片眩晕的扭曲。
他摸过手机,用肿的跟鸡嗉子一样的喉咙向单位请假。想喝口水,发现水壶里没有水,便费劲爬起来,去外边接水烧水。光是把水烧上,便累得他直喘气。
坐在床头听着水烧开的声音,晕头转向又垂头丧气地想,怎么他一个体格倍儿棒的大男人,一个小感冒就把他给变成了林黛玉。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转,他下单了几盒感冒药。
他躺回床上等药,浑身难受却睡不着。工作日的上午,合租的邻居都去上班了,屋子和楼道里前所未有的安静。这种好似被正在运转的世界给抛弃的安静,叫人心里空落落的。徐开睁着湿润发烫的眼,望着从窗缝照进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他生病的时候很少,所以每次都记忆深刻。
徐开压根没想到自己会病倒,印象里病得起不来床都是小时候才有的事。
小时候妹妹身体不好,容易生病。她一生病,父母就着急,家里的气氛也会变得很紧张。所以轮到徐开生病,他就总忍着,有时会被发现,但多数时候他就靠自己忍过去了。
后来学跆拳道强身健体,总是硬抗也提高了免疫力,进入青春期他就没怎么生过病。哪怕有个小感冒,一觉睡醒,又跟没事儿人一样,压根不用打针吃药。
这场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徐开有点感觉。约莫可以追溯到他拒绝陈砚乔,并和他绝交那天。
他当场就感觉到不太舒服。只不过回想起来,却无法分辨那种不适感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小学四年级,学校爆发流感。每到流感季
后来和刘晗她们看电影也没太看进去,整场脑子都有些晕,情节也断断续续。硬撑着吃了个晚饭后回家,便倒头在床,一觉睡到周一。
每天照例上班下班,再也没有陈砚乔在楼下大张旗鼓捧着花等他,也没人再用那些烦人又蛊惑的话折磨他,他终于回到以前那种两点一线的简单生活。然而,却再也没有从前那种平静无聊的时刻。
日子还是同样过,工作也按部就班在做,他却总觉得脑子不太清楚,成天浑浑噩噩,不是忘记吃饭,就是忘记时间。心里很压抑,好似喘不过气,也没有食欲。
看来那时就已经生病了,他是很久没病过以至忘了生病的感觉。
昨天下午,开完例会,他起身太猛,一头栽了下去。幸好旁边同事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同事摸到他胳膊,才发觉他热得烫手,找来体温计一测,高烧三十九度。哪怕是剥削起他来毫不手软的肖经理,也让他赶紧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