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于彗常常觉得难以下咽,但也没有人在意他是不是真想吃。
小时候汤于彗以为妈妈很爱他,因为他餐食从来都比同龄人更加精心准备;他生病全家都会非常紧张;在幼年时期,他得到关怀尤其多。
后来汤于彗才明白,他可以爱怎样怎样,甚至想要什就有什,但是他不可以不优秀,甚至比不优秀更严重,他不可以不健康。
在刚上大学时候,汤于彗刚刚离开囚笼般家,所有枝叶都在暗地里背着于正则和汤蕤逆向生长。
年作息颠倒和饮食混乱让他养尊处优胃七溃八烂。
“可是……”汤于彗吞吞吐吐地道,“之前你不是说……给钱也不管吗?”
康赭终于放下手中锯子,转过来,懒洋洋地看着他:“你给钱吗?”
汤于彗滞下:“没有。”
“嗯。”康赭拿起放在旁边工具,重新开始全神贯注地锯他木头,“还有什问题吗?”
割出木屑声音又开始沙沙地响起,汤于彗鼓噪心跳在这其中显得如此不合时宜。
去时候,就会有种像小时候走上黑板做题样紧张感,仿佛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走向”本来就是件郑重事。对别人还好,对着康赭却尤甚。
康赭去屋里给他拿个小木凳,放在葡萄架阴影下,让汤于彗在这里坐着看,不要再晒太阳。
“你在干什?”汤于彗主动地打开话题。
康赭道:“做张桌子。”
“为什?”察觉到自己问好像有点奇怪,汤于彗又补充道,“做来干什用?”
直到大二时候,这种用力过猛矫枉过正才趋于风平浪静
——也不是汤于彗懂得爱惜自己,只是他经过些事后明白
他尽力地掩盖,但康赭话语仿佛仍在这份巨响中显得模糊。
汤于彗能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个好大气球正在慢慢地鼓胀-
然而康赭说拼桌吃饭,就真只是拼桌吃饭。
汤于彗发现,只要不出门日子,康赭往往能睡到中午。
汤于彗自己有很严重胃病,以前在家时候汤蕤会逼他七点钟起来吃早餐,内容根据专门营养清单搭配,虽然各种元素丰富,但实际却未必可口。
康赭简单地答道:“有张小桌子,可以起吃饭。”
汤于彗愣愣,他听到自己又很笨地问次:“为什?”
“嗯?怎那多为什?”康赭注意力全在木头上,没看他,“也不是成天都在外面吃,这边没有外卖,反正都要做饭,有人洗碗不是很好吗?”
汤于彗呆呆地道:“吗?”
“是啊,”康赭专心地锯着木头,还是没有抬头,“不然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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