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锐鸣手从裤袋里抽出来,毫无预兆地攥攥。那是个退而求其次动作,显然他原本是要做别什动作,但最终没做。
章寻看在眼里,嘴唇动动:“闻锐鸣。”
“老板还有事吩咐?”
“刚才说话……关于放弃谁那些。”
过好几秒,章寻缓慢吐出几个字:“你不要信。”口气淡淡,同时又像咬着股劲。
车停稳,闻锐鸣把钥匙还给章寻,章寻没接。
“打算什时候走?”
“没定,不过估计是个月以后,剩几场演出得演完。”
“那还不算太赶。明天开始就不接送老板,个月过渡期。”
“立刻就找新工作?不休息休息。”
保镖啊。”
“到时候你根本不需要保镖。你不需要保护,对你而言就是个没有价值人,生活重心在哪里?家人都在国内,父母需要养老,侄子需要关照,没有稳定收入拿什办到?”
“你完全可以——”
“也可以慢慢去找活干,慢慢学习语言,在国外生存下来,但这些需要两个人起计划。”闻锐鸣嗓音夹杂着浓浓疲倦,“你在做决定时候没有替考虑过,至少没有认真替考虑过。”
章寻默然与他对视,心脏仿佛被只手攫紧,痉挛小会,随后才慢慢缓过劲来。他后悔,后悔不该把刚才要求提出来,不仅被拒绝,还把残酷现实摆在眼前,明晃晃地斩断最后点可能性。
“不说。”
“……闻锐鸣。”
腰间传来温热力道,是闻锐鸣揽住他。
“不说老板。”闻锐鸣用力到几乎揉碎他又倏地松开,“再说这些没意义。”
这种拥有又失去感觉,就像是走楼梯脚踏空,滋味儿让人难受到极点。但人活着不光是为份感情,有时候也为个目标,口
闻锐鸣双手插袋,站在车门边看着他。他瞳仁乌黑,眼睫轻轻垂落下来,腰杆动也不动,整个人冷静又纤细。
“挣钱要紧。”
章寻轻微颔首:“也对,需不需要帮你推荐。”
“那当然好,先多谢老板帮忙。”
“应该。”
安全带由于攥得过于用力,边缘像是要快割破他手掌,但他仍脸平静。
“如果你这想,那们就没什可说。”章寻低声,“这个人可能确实很自私,常常不替别人考虑。只知道谁影响前途,就放弃谁。”
“嗯,知道。”
此后闻锐鸣就再也没有发言。
繁华夜景还跟之前样,橙黄色路灯照在地面上、车窗上和闻锐鸣侧脸上。他把车路开回章寻公寓,章寻坐在他旁边,像块牢不可破坚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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