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自然不可能是坏人。见他兔子样跳起来去够门,护士忙不迭上前帮忙,“来来,你别摔。”
小树都笑出酒窝。他好想奶奶,昨天就没有见到,今天奶奶总算来啦,在这个医院他都快无聊坏。没
坐会儿后,他拿出根棉签,沾点凡士林抹到小树嘴唇上。昨天吐得太厉害,小树嘴角两边都裂开,唇面也干得起皮。
昨晚八点多有两个民警找到这儿,幸好医院不是可以任人胡来地方,无论厉醒川牵涉到任何案件当中,小树手术都不受其影响,他们查案自然也不能将小树轻易带走。
但吃过早饭后医生要谈会诊结果,必须把家长叫到办公室去。离开之前凌意特意叫来个护士,又把病房门反锁,没有钥匙外面绝对打不开。
“叔叔会儿就回来,谁敲门你都不要开。”
经过前晚折腾,小树眼神变得有些木然:“有坏人?”
筱洁死后,仍在服役厉醒川把小树养在退伍战友家里,年后才将人接到自己身边。孩子长得快,厉醒川假又少,每见面都像是第次见似,觉得小树又跟上次看到样子不同。
不过,他越长越像筱洁。单眼皮,鹅蛋脸型,圆圆小鼻子,见谁都是笑模样。最后将他从战友家带走时,他已经会走,也会稚声叫爸爸、爸爸。
不管愿不愿意,从筱洁死那天起厉醒川就已经是小树爸爸,这是他辈子放不下责任,想丢也丢不开“包袱”。
几年弹指挥间,小树竟就这样大。
昨晚医生给他配药,吃完后口里苦得直返酸水,夜里起来吐两三次,直到天蒙蒙亮才堪堪睡着。凌意整个晚上忙着给他换床单、换衣服,几乎没怎合过眼。等小树终于安稳睡下,他仍然毫无困意。
“嗯,不要给坏人开门。”
小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结果他刚走没多久,就有人从外面转动门锁,并且声音越来越响,似乎急切地要将门打开。经过昨晚民警上门事护士也多少有所警觉,走到门口问:“谁啊?”
“凌意,开门。”
小树直竖着耳朵在听,闻言骨碌跳下床,“奶奶!护士姐姐,是奶奶!”
他脑子里很乱。
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原来醒川曾经那样明确地表达过对他感情,用种独属于醒川方式。他们之间其实就差点点,差点点就心意相通,哪怕第二天死也不遗憾。
但命运就是这样无理,它总爱将戏剧冲突安排在你意想不到时候。凌意怅然若失地坐在床边,想很久,拿出手机发条短信:
“醒川,想们需要谈谈。”
屏幕显示,发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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