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醒川躺在外侧动也没有动。
寂然许久,久到凌意以为他已经睡着,才听到他说:“凌意,也是唯儿子。”
不用任何人提醒,厉醒川能将那通电话内容倒背如流。多少个戍边夜晚,万籁俱寂旷野中,他别着枪躺在乱石上,静下来想就是那番话。
月光所照,皆是故乡,只是身边再没有凌意。
半生父母恩,他放弃比凌意更早,也更无法回头。这身骨血,如果不是已经到破釜沉舟地步,谁又肯轻易舍弃?
“那次你到底为什生气?”
黑暗里寂寂半晌,厉醒川方才出声。凌意以为他是要回答自己问题,没想到他却问:“凌意,五年前你为什反悔。”
怎也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凌意微微睁大眼睛,瞳仁有些失焦。
“是不是有人逼你?”
厉醒川直视着凌意,凌意张张嘴。
声。
“记不记得以前那年大雪。”凌意嗓音带上很隐约笑意,抿下就化开,“你跟发好大通脾气,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
他以为厉醒川定不记得,说完马上就补充:“就是起回家那次,还记得吗?妈妈给你买睡裤太短,你晚上都不肯穿。就是那次。”
没想到厉醒川说:“记得。”
“那次你喝醉,是扛你上楼。”
他很想答是,真希望当年是有人逼他。可事实是,没有人逼他,切情非得已都属自愿。第次也是唯次能跟厉醒川远走高飞机会,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交换出去,根本谈不上逼迫。
见他说不出话来,厉醒川低声道:“凌意,要你实话实说。”
凌意睁眼望着他,虚空地浮在漆黑片里,又听见当年那通电话。
“醒川……对不起……去不机场。、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走。要是走,妈妈怎办呢?醒川,你原谅吧,是妈妈儿子,是妈妈唯儿子,她不能没有,也不能没有她。你明白对吗?”
凌意打个寒噤,声音微微发颤:“醒川,没有人逼。”
“没错。”凌意先是微愕,既而抿着笑点头,“那晚还吐,这辈子醉得最厉害次。”
这时熟睡小树翻个身,将腿搭在他腿上,倒把他吓跳。
听见孩子浅浅鼾声,厉醒川关手机。凌意很轻柔地碰下他手腕,有话要说。
“醒川,等下……”
说起来那次发生特别多怪事情。厉醒川莫名其妙生气,凌意莫名其妙喝醉,第二天早上起来不仅头晕胃难受,嘴巴更是酸得受不,舌头也痛。他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直忍到今天才来旁敲侧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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