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从他决定离开厉醒川开始,或许是从他被拷上手铐那刻开始,又或许是从他放弃画画开始。
个
他摇摇昏沉头,走到茶水间给没来公司江昊打电话:“经理,弄图忘保存,可能不能马上交稿。”
“请你来到底是干活还是添乱?还能指望你做点什?!”江昊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要求他要自己去跟客户谈,要不吃不喝也得在两天之内把图赶出来,否则就收拾东西走人。
凌意当然不会选前者,所以只能选后者。
今晚是最后期限,所以他直留在工作室加班,连晚饭也没吃。六点后身边人个个离开,到八点就只剩他自己。后来再晚些,整个三层几乎只有这丁点打字声音。
大厦是集中物业,每层没有单独保安,只在楼下大厅有人看顾。到九点半,他穿上衣服下楼,想去便利店买个饭团或者面包垫垫,顺便找找有没有开着药店。
蒋俊咽下口水,觉得扛到现在也算对室友仁至义尽,再不说要是挨打怎办。
“他在公司加班,肯定很晚才会回来。”
刚说完,对方就对他失去兴趣,大步转身下楼。蒋俊顿下,追出小截:“他到底欠你多少啊,他没钱!你别逼得太紧!”
—
凌意确不在家,因为活多到干不完。
共二十层办公楼,电梯却只有两部,还好此时已经没有人跟他抢。进电梯以后他沉默地站着,先是望着红色楼层数个个跳动,后来视线稍移,被梯门上照出人吓跳。
这是他?
凌意怔怔,忽然有些不敢确定。
眼前这个人双颊潮红,嘴唇干枯发白,两只手缩在外套口袋里,驼色围巾遮住瘦得削尖下颌,看上去像株萎顿灰败植物。
从什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难看,他往从前追溯,却是点也想不起。
厉醒川喝醉酒那晚,他走得很快。
湿衣服没有用吹风机吹过,所以当然还是湿。换下以后他将脱下那套叠好搁在床上,拿上自己伞安静离开公寓。
当时外面雨不算大,只是有股凛冽寒风,不由纷说地往他身上和脸颊上吹。他觉得格外冷,左手往脸上摸,才发觉自己满脸是泪。
那天晚上他在外面走很久,不是没有车,只是想尽可能地多走段路,越累越容易忘记之前发生切。第二天醒来,果不其然,感冒加重。
更糟事还在后面。到公司拿出电脑,才发现前晚不知道摔到哪儿,硬盘出毛病,开机后找不回已经接近完稿那几张图。当时同事看他半晌站着不动,担忧地问:“凌意,你怎?脸色这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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