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马路牙子上，给裴雁来发送
条不会得到回应
新年快乐。
寒风吹脸，天不垂怜。
“新年快乐。”
恭喜你，终于学会做母亲。
行李箱轱辘转着，空旷道路上只有个人。
路灯灭
。
路听着刺耳磨地响，边想着，但直都是糟糕儿子。
看着她眼睛，说：“算还您。”
这就是今年必须回陵城原因。
省吃俭用八年。从七岁跟她走算起，到十九岁上大学经济独立结束，共十二年。所有花销，加上高凯帮找工作人情费，都在这张纸上。
沉默有些难捱。
“你……”她终于开口时手在发抖：“你什
意思？”
他没有那种情绪，该比谁都清楚。
他不需要。
又想到刚刚硬币。
大宝二宝能在被特殊标记饺子里找到这样硬币，年年如此，被妈安排好，算是年好彩头。
但没告诉过任何人。七岁那年，口咬中那三枚硬币后，趁妈哭着收拾行李，心怀侥幸，挨个把其他十四个饺子开膛破肚。
”
她这时候又像个没长大少女，但终于学会对她说不。
“还是不。”信口胡说：“明天大早还约同学，收拾出门吵到孩子不太好。”
大年初，跟谁约啊。
不过提到孩子，两人果然服软。
静谧月光投在身后，遥远旧事纷沓而至。
在冗长记忆中扒拉出另外三枚硬币。
——那年春节交代在裴雁来手里，也不知道现在被他扔在哪儿。
除夕街头，出租车很难打。
打个喷嚏。
猜到她误会，于是解释，但如既往不善言辞：“您别多想，只是想把能还都还。”
说，“您永远都是妈。”
倒计时结束。
屏幕内、屏幕外，举国欢庆新年。
合上这扇大门前，透过暖黄罅隙，同格格不入世界告别。
露出只有满腹肉馅油花。
苍天少有眷顾赐次险胜。
锅形容相似白胖饺子，十五选概率。走向新生。
漫长又转瞬，存折终于递到妈手上。
“这里面是二十万定期，和两笔六千六百六十六活期。后面是给两个孩子见面礼，前面……”
行李箱重新被拖出来，上面沾层灰，大概是在火车上蹭。刚开始没太在意，现在看却觉得不太体面。
走到玄关，电视里主持人伙同众明星在倒计时。
从背包里掏出张薄本时，甚至还有心想，裴雁来在做什？
现在烟花禁燃，他会不会偶尔也觉得寂寞。
不会吧，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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