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将目光从锁骨处扫过,用手指虚虚拎拎衬衫领口,给人种近乎亲密错觉。
“衬衫扣子扣错。”
当即愣,连忙低下头检查。刚找到罪魁祸首,手里托盘失平衡。
鸡飞蛋打,手忙脚乱。
陶瓷杯保住,但是衬衫遭殃。胸口白色布料上,沾大滩湿漉漉咖啡渍,相当狼狈。些液体渗透衣服,湿湿嗒嗒地正从胸口位置,缓缓顺着腹肌向下流。被瘆得发痒,但笑不出来。
老胡听这喊他,没说话。他看眼,这眼里有无言制止,于是只能把话悉数吞回去。
老胡虽然年长,但在事务所里和裴雁来是同级。他明知和他是有龃龉旧相识,还把话摊开说到这个份上,是没想到。此刻,他比高凯更像继父,忧心在新上司手下受委屈没人护。只觉得惭愧,所作所为对不起这样熨帖善意。
裴雁来垂着眼,只装作没看见和老胡眼神交流。
“胡律,您放心。”
他今天说很多句这样话,也不觉得烦。
口气:“他家里人是师弟,这孩子进所就在手下,算半个徒弟。”他顿顿,又说:“小山吧,性子闷,话少,但是各方面能力还是很不错。”
他停两秒,继续,“以后就劳烦裴律教育。”
以后?劳烦裴律?
什意思?
很快意识到,老胡三言两语,明里暗里都在推去给裴雁来当助理。
当着上司和十年白月光面这丢人,说是社死
谈话告段落。
离开办公室时,端着三杯各剩半咖啡,两只手都不空。不知道是不是碍于老胡情面,裴雁来主动帮开门。
思绪重重,话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谢谢您。”等到看清裴雁来脸,才后知后觉尴尬起来。
从没对裴雁来这毕恭毕敬过。即便从前将他奉上神坛,将他当作不可亵渎月亮,也从未这般谦恭。哪怕和他之间只有高中同桌这桩苍白旧事,也都显得太不识趣。
裴雁来投过来目光晦涩难明。过好会儿,直到老胡诧异地看们在门口大眼瞪小眼,问“怎”,裴雁来才回过神似,声说不清意味气音从他牙关溢出。
这场面有点儿像托孤。很古怪。
诧异地看向老胡,今天他雷打不动地穿身黑色西装,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人消瘦不少。在余光里又瞥见裴雁来,他放下咖啡杯动作顿顿。
“您客气。”裴雁来沉默半刻,应道。
两秒后,咖啡杯落在实木茶几上,发出声闷响。
迟疑再三,还是没忍住叫老胡声:“胡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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