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雁来会儿在身前,会儿在身侧……
这次,不想只在他身后,不甘像无头苍蝇追逐着他背影,不愿永远躲在他视线死角,像块潮湿阴暗苔藓。
要让他看到。
要到前面去。
裴雁来不冷不淡地笑声,“想拿?”
看不起?
白酒上头,肾上腺素前所未有地达到峰值。
不知死活地凑近、过线、越界,有什东西想要破土而出,又有什东西在摇摇欲坠。
“不。”单手捏住他下巴,简直胆大包天,告诉他:“是拿。”
站上六号跑道时候,他正在候场热身,有搭没搭地应付四号跑道哥们儿搭讪。
波澜不惊,游刃有余。他把握着交往分寸,不会让人觉得冷淡,也不会让人错以为自己和他真成朋友。如此擅于矫饰,又如此顺理成章。
活动着脚踝,喊他声。
“裴雁来。”
长跑比赛前,明明不该分心,但善妒基因刻进DNA,在酒精助力下格外难以控制。想把他注意力抢过来:“妈今天结婚,她穿婚纱挺好看。”
。
她眼角分明带着泪。
她利落地转身。
她踩着地毯上粼粼光,步步踏进新生。
——只是从那往后不再有影子。
发令枪响,如果血能燃烧,那大概升到百度。
但大脑却前所未有清醒。
两千米,共五圈。
咬着牙活十八年,被林辉家,bao住过三次医院,记事起共见过妈四十多面,追着裴雁来背影看七百六十天。
现在,深红色跑道像恶龙尾巴,在胃里,二婚酒和费列罗还在消化,耳边是阵阵不知为谁而起呐喊和尖叫。
从没和他提过这件事,今天是第次。
“所以呢。”裴雁来垂眼看,大抵认为又在传递些无用信息。
很少有挑衅裴雁来想法。
但酒壮怂人胆,盲目地认为在妈二婚这天,是最该被幸运眷顾。
深吸口气,说:“想拿第。”
回到学校是下午三点。
外套上沾烟酒味道,被扔在看台。在去两千米检录路上,耿直从后面追上来。
“秃秃,你能行吧?”
知道他在担心什,捶两下他肩膀:“行不能再行。”
大话说得满,但很操蛋是,裴雁来竟然也报这个项目,还十分凑巧地和分到同组。前后连着号,跑道贴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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