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很奇怪,但定在过去某个日子里见过,但因为太久没这近距离地观察过,所以时觉得陌生。
“坚持下。”轻手轻脚地扒开他眼皮,“很快就好。”
他没动,很听话。很快就滴完两只眼睛,顺利得让觉得有些无措。
突然结巴起来,说:“……好,好。”
裴雁来闭闭眼,让眼药水充分地润洁
场面多滑稽,像是在哄孩子似。只是不是谁爷爷,裴雁来也不会是谁孙子。
意外也不意外。裴雁来没有拒绝,也没有给出回应,只是保持刚刚那个姿势,像尊风蚀不坏雕塑。
他还握着笔,笔尖捅破纸面。手背皮肤上青色筋脉乍凸,喉结重重滚,像正处于某种情绪爆发边缘。
但知道他不会。
已经被他扔出线外,通天怒火也不会再烧到身上。
裴雁来笔尖骤然顿住,签字笔在文件上劈叉,划出条不合时宜墨迹。
他不会滴眼药水,这件事大概只有知道。
空调是中央空调,整间屋子因为没有任何白噪而显得格外安静。
该死,想,现在是不是应该打个喷嚏缓和下气氛,告诉他是病还没痊愈所以脑子糊涂。
自打重新遇见他,身体里蛰伏已久冲动就在苏醒。既然迈出这步,就没有再往后退道理。
不算甜头甜头就胆大妄为。
三两步靠近,自发把眼药水递到他面前,“来替谢弈送药。”
蓝瓶润眼液包装几次改版,但万变不离其宗,打眼就能认出来。
裴雁来没接:“谢谢。”
“举手之劳。”有点失落:“眼睛没事吗?……裴律。”
很奇怪,或许是死到临头,行刑前分钟死囚也会因为生理机制某种激素而获得种超然安宁。
轻轻把他脑袋抬起来,他没有心抗拒,不知道在想什,或许是给面子。
声闷响。
黑笔笔尖应声而断,飞溅到桌子边缘。
和裴雁来对上视线。
他难能如此失态,如果现在做逃兵,就不会有下次钻空子机会。思来想去,决定将脸皮连同大脑起扔在门外。
太想他。
忍不住。
恶向胆边生。他不发言,钻空子几步窜到人身边。
“刚洗过手,很干净,你放心。”
裴雁来有副好皮相,眼型偏狭长,垂下眼睛时总会遮住部分或是冷嘲或是热讽眼风,让人琢磨不清是喜是怒。
他眼睛泛红:“没事,去忙吧。”
这就是在下逐客令。
只是好机会千载难逢,不甘心就这样离场。
“不然,”鬼使神差地拆开眼药水:“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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