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朝慕云,他就发现,这个人很爱干净,衣服总是理的一丝不苟,头发却似乎总是梳的不好,时常有一缕滑过鬓边,调皮的落下来。
不听话的人……果然连头发都不听话。
指下皮肤温软苍白,是比普通人更浅的白皙,连夏夜的热,都没能让他暖上几分。
心尖微颤,反应过
“你这几日怎么回事,怎么老是晃神,当心刀割了手!”
“啊抱歉……”又一次,拾芽芽被厚九泓抢了厨刀,愧疚的红了脸,“我好像……想起点什么东西,大人说我丢了些记忆,但我此前一直不知道,现在好像……”
厚九泓瞪眼:“那也不能这样浑浑噩噩的!你这个病跟别人不同,得听大人的,不能胡思乱想,先等大人醒来,知道么?”
“嗯我记住了……”
拾芽芽大眼睛里蓄起水雾,担心的看向主院厢房,就算想起了一些东西,知道自己曾经有过哥哥或姐姐,她还是最担心最依恋大人,大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
人好起来吧,不然这京城怕是要天翻地覆,出大事了!
这三天来,不只一次,主簿李淮过来传话,说有人相请。
夜无垢一次都没去。
大理寺卿又如何,皇上又如何,朝局政权,跟他一个江湖人有什么关系,病秧子不活,这天下也跟着毁灭吧!
里里外外,唯有一个识眼色的,便是厚九泓。
至于华开济,只长了年纪没长脾性,本身就是一个人来疯的熊孩子,只对打架有超乎一般的热情,只要厚九泓的兄弟和鸱尾帮的人陪他过手,他就可以心无旁骛在呆在小院,什么,你说外边的人寻他帮忙?请他带话?对不住,听不见!
主簿李淮急得团团转,大理寺客人来了一批又一批……
似乎全世界,都在等朝慕云醒来。
夤夜静寂,连梆子声都敲的敷衍。
夜无垢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放在朝慕云颊侧,替他拂去鬓边发丝。
终于见到了一直崇拜的帮主,厚九泓心愿得偿,一个病秧子,一个鸱尾帮,都是他想要维护的,别人想来骚扰,没门!李淮的面子,他也就给了两回,之后再来,全部赶出去,没见到院子是个什么情况么,病人宜静,不许吵!
他带着兄弟们,和鸱尾帮的人一起,把院子围得滴水不漏,就差大声冲夜无垢喊话说你放心,这里有我们呢,保准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您尽管照顾大人,干什么都应该的!擦身换衣,拍抱喂药,我们外头这些人哪里配,就得您亲自来!谁敢说一个不字,看老子不削他!
反正这回立了功,他得了官府嘉奖,混一点不怕什么,大不了这嘉奖不要了!
他还分出心神照顾小姑娘拾芽芽,时不时盯着她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