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懂,没关系。
方邵扬停下车,仰头躺倒在座椅上。
车顶天窗打开以后透进月光,像极曾经在别墅那段日子,他爬到树上捡衣服,贺峤在下面急得没办法,眼睛里却倒映着轮眉月。
又是曾经。
他闭上眼,被空调吹得有些冷,才骤然想起自己把外套落在贺峤车上。
跟章维道别以后方邵扬独自开车在城里转,从傍晚直转到黑夜,窗外华灯璀璨。
手机里静静躺着钟子明发来消息:准备收线。
是时候。
还有不到24小时,方怀业就会跳进他精心挖好陷阱里。这个陷阱他准备整整年,从成立公司到夜以继日地开发机型,找工厂谈合作吃无数闭门羹,找银行找企业借资金过桥受无数冷眼,就为有朝日能扳倒荣信。
蚍蜉撼大树,谈何容易。这次要是能成功,他会给荣信迎头痛击,如果失败,根基未稳贝山就不会再有机会。
维故意刺激他,“真假?”
方邵扬身体微侧,烦躁地踢开地上石子:“怎知道。”
“你不是去找过他。”
“又没问。”
时间空白秒,章维掌不住笑:“你看,被套出来吧,还说没去找过他。”
贺峤能认出是他,能猜到那晚是他吗,如果猜到又会怎想,是会觉得庆幸还是反感。
漫漫长夜实在无从打发,心底思念肆意疯长。他坐起来,本想开车去贺峤楼下转转,上主路后却临时改变主意,
到这种临门脚时候,他反而异常冷静。离开至今他次也没有再见过方怀业跟方永祥,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甚至连朋友也没有,唯能品尝到点温暖全是来自于跟贺峤回忆。
曾经“峤哥”两个字代表亲昵,和懵懵懂懂喜欢。曾经他有母亲,有父亲,有贺峤,每点小小进步都有人替他开心,每句来自他们肯定都让他心花怒放。
曾经他以为这种日子会是永远,可惜如今切都变。再是刚强人也会被曾经两个字击得溃不成军。
贺峤,贝山。
他把对个人思念藏进手创立公司里。贺峤半,贝山,属于方邵扬。方邵扬永远是贺峤另半。这是属于方邵扬浪漫,也是他仅存点浪漫。
方邵扬恨恨咬牙。
“说真,邵扬,你应该跟他好好聊聊。”章维收起笑容,“哪怕不能再在起,也该为之前对他伤害郑重地道个歉。”
“知道。”方邵扬低声,“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有更重要事情要做,其他任何事都要为这件事让道,包括贺峤。
夕阳渐敛,树下影子慢慢加深,小飞蚊在他们头顶盘桓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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