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是史前人类。”丛安河摊开手心,他眉眼舒展,此刻显得柔软,“手刚才摸过地,脏。”
抬眼往上,浅色云层绕月翻覆流动,水声若无声,幻听成肖斯塔科维奇《第二圆舞曲》。他笑着,突然想到鲁米。
那位诗人写:
整夜,在挚爱者屋外绕行起舞,
清晨,他走出房门要给斟酒。
二人刚刚胡闹通,不伦不类地跳段不像样舞。戚不照被卷起道裙摆又垂下去,此刻安静伏在踏板上。
丛安河曲指,替他整理衣摆褶皱。
这儿绿化不错,可分明没有花。很突然,他鼻尖微耸,嗅觉记忆先于理性被唤醒,清冽香气让他觉得格外熟悉。
没来及回忆,就见戚不照抬手拆散头发。
丛安河回神,下意识去问他怎,他半真半假叫他名字,说,哥,有虫子。
老师吗,为什改口不叫?”
戚不照不答。
丛安河鲜少从这样角度仰视他,于是视线多几分新奇。
“你不说,自己也会猜。”丛安河两只手反撑在身后,仰起头,“因为乔颂?”
他喃喃:“上次接电话里,她叫丛老师,你听到,所以怕受刺激。”
却没有杯子——
“这是空头颅,”丛安河朝他张张嘴,“把你酒倒在这儿吧。”
作者有话说:
二更。
*化用海子《月光》
被遗忘好久,丛安河终于想起那罐许愿池边果酒。
他起身跑过去看,它很安静,像幼儿园等家长来接孩子。
摇摇罐身,目光探进三角口。大概因为含糖量低,暂时没有飞虫扑进去自溺,这是个好消息。
戚不照跟过来,丛安河把酒递过去。
戚不照学他不久前,装模作样问:“没有杯子怎办?不然你用手掬着喝。”
戚不照不说是,也不否认:“你不喜欢吗?……哥哥。”
丛安河也没期望能从他嘴里撬出答案,实话道:“没有不喜欢。”
“还有谁这叫你?”
“没有,”丛安河很诚实,“你是第个。”
戚不照笑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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