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开刃刀,带着凉意潮湿往骨头缝里直钻。丛安河虽然穿着长裤,膝盖也还在发冷,下意识抖抖。
戚不照倒没什特别反应,只是默不作声地又理理裙摆。
“腿是不是疼?”丛安河问。
戚不照坦白说有点。
丛安河看眼时间,说:“太晚,都觉得冷,们回去吧。”
戚不照收回视线,“不是不想。”他晃晃手,手腕空空如也,“皮筋忘记带。”
丛安河拎着他撮长发,打量阵儿,然后退下缠几圈水草玛瑙,递给他。
“你用这个。”
戚不照又转过去看他,手串就在眼皮子底下,他没接。
丛安河大概猜到他在顾虑什。
,刚手机解开屏幕锁又被人抬手掐灭。他垂首,看向罪魁祸首——戚不照此刻半侧过脸仰首,是这张脸观赏最佳角度。虽然很矫情,丛安河确实偶尔会萌生被刺伤错觉,于是下秒,他喉结滚,错开视线。
戚不照似乎没在意他失态:“联系人处理,你放心。”
丛安河愣。
短暂沉默,他突然笑笑,点头说好,然后把手机装进口袋。
两人就这样在残骸旁停下。
不管戚不照会不会发表异议,丛安河都推着轮椅原路折返。白沙上来回留四道轱辘印和四排脚印,飞机残骸在背后逐渐变小,最后缩回个黑色点。
人走远,风速又降下来。
戚不照裙摆不再翻飞,别墅轮廓近在眼前,他闭闭眼睛,深吸口气,似乎靠嗅觉在回忆什,睁
手串是随身携带镇定装置,心理咨询师建议他佩戴镇定按钮,没什特殊意义。他往前递递,解释:“物尽其用。两百条,那儿还有别,不骗你。”
戚不照这才接过去,三两下把头发圈住,问:“好看吗?”
丛安河只笑,不说话,把他马尾顺到前面。
凌晨海面便妖风骤起。
就算是春末夏初尴尬时节,半夜在海边矫情吧啦地看月亮也会起鸡皮疙瘩。北边来风又猛又疾,掀起团庞大潮气。
海岩在夜里是崎岖可怖又张牙舞爪暗影,他们沿着边缘,从半遮半掩微妙视角看海,看白沙,看云,看月亮。
丛安河半靠在轮椅上,海风时大时小,游走在衣角,鼓动时像白色卷浪。戚不照头发已经是第三次像摩西分海样蹭上他臂弯,他觉得瘙痒,所以在第四次时用手指圈住。
“戚不照,提个建议,你把头发扎起来怎样。”
戚不照回头看他,像在打量什稀有物种,答非所问:“这还是你第次正经叫名字。”
“有吗?”丛安河想想,说:“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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