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回神君粒粒捡起黑子,回答:“今日便到此为止。”
君不意将白子收入棋笥:“受益良多。”
雪回神君赞叹:“教过无数弟子,君小友你是遇到人里面,悟性最绝顶最令人惊叹
而且,两人并非随性无序操控星辰,而是透着钟应所无法理解玄妙韵律,每次诞生都是必然,每次毁灭都是初生。
循环往复,明明灭灭。
钟应所有心神皆被这片天空吸引,他突然明白,为什君不意会如此入神。
他们确不是在“下棋”,他们在“寻道”。
同时钟应心中又暗暗警惕。
棋盘线条如墨水般晕染,直到再也看不清界限,黑白棋子却如明珠般,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棋子上有条细微光线,光线虽然细,却清楚分明。
钟应顺着光线慢慢往上瞧,发现光线如树木般,生出无数枝叶,每片叶子对应天空颗星斗。
雪回神君将黑子轻轻移位。
仅仅只是棋盘上细微步,钟应却惊讶睁大眸子。
他看到棋子牵动片星辰,星辰如流星般流动,变换位置。
神君开口,“钟小友许是觉得无聊。”
“那……”
君不意正想说他不学,雪回神君先步开口:“君小友,你介意让钟小友坐身边吗?”顿顿,雪回神君补充,“钟小友非此道之人,但是可以让他看清楚“棋局”。”
“……好。”君不意稍稍迟疑后,点点头。
钟应翻个白眼,直接翻身过去,大老爷们似得盘膝而坐。
混元星辰大阵是太玄道祖用来镇压雪回神君之阵,神君却反而把混元星辰大阵当成自己玩具,借助这座大阵,形成这玄之又玄幕。
……
许久,钟应扯回自己手,从那片星幕中挣脱,脚踏实地,回到镇魔剑塔大殿中。
这次,钟应不再打扰两人,而是老老实实盘膝打坐,直到君不意端起竹节杯,沾沾唇,钟应才睁开眸子。
“结束?”
君不意随后落下子。
——夜幕星河里,无数星子初生。
雪回神君吃掉子。
——天幕崩塌,星辰暗淡陨落。
亿万星辰便在两人指尖,诞生、破灭、撞击、吞噬……完成次次命运轮回。
“抬手。”雪回神君示意。
钟应伸出手后,雪回神君隔着衣袖,轻轻握住钟应手腕。
那瞬间,钟应只觉得身体阵失重,好像突然从悬崖上跌落,数息才落在实地,那种落差,令钟应眼前昏黑。
随后,钟应猛睁开眸子。
他们依旧坐在寒玉床上,黑白棋盘之前,然而地板和石壁消失,他们悬浮空中,下方唯有片黑暗,仿佛看不见底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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