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还不挪啊?”
钟应隔着厚实棉被,在君不意小腿肚子上踢脚,毕竟要蹭住,即便君不意是杀千刀死对头,钟应也没用力,嘴巴上下开合:“要不你去房间打坐吧,反正你又不怕冷……”
就这轻轻下,环膝少年便跟纸糊似得,轻轻晃,整个倒在钟应身上,身子压着钟应双腿,头压着钟应腰,沐浴过后淡淡清香飘过钟应鼻尖。
“……”
钟应倒抽口凉气,整个人差点儿蹦哒起来:“娘亲……”
衣袍不像白日那规整,恨不得全身上下不露丝皮肤,衣襟滑下肩膀,露出雪白里衣,白裳铺展在锦被上,仿佛落层轻薄晶莹雪。鸦羽黑缎似得长发自肩头倾泻而下,有几缕缠在脸颊。
他大半面容被阴影覆盖,垂落在膝盖手指苍白透明。
像个无助孩子,只能抱住自己寻求些许空寂安慰。
钟应对死对头没兴趣,仅仅扫眼,目光便全部凝在床榻上,随口便道:“你半夜还打坐啊。”
就是打坐姿势闻所未闻。
君不意房间门。
整个院子就没扇门是好,包括君不意房间,他和钟应样,只用圆凳抵着房门罢。
钟应轻而易举就推开木门,如土匪进村般,大摇大摆踏进去。
寒风凛冽,灌入屋内,将烛火吹忽明忽灭。钟应反手关门,瞬间被便温暖空气包围,浑身个激灵。
这个时候,钟应才看清楚屋中景象,掉色桌面上摆放着盏荷花油灯和个鎏金浮雕香炉,墙角散落着无数颗圆润璀璨夜明珠,床榻边放置面瀑布幽兰图案屏风。
“喂,你快给起
钟应敷衍句:“你真勤奋。”
然后非常自觉把棉被枕头往床榻上扔,脱鞋子,就重新缩进温暖地方,占据整张床大半。
“你挪挪位子,你这样没法子伸腿。”
“……好。”君不意应声,声音闷闷,透着股虚浮。
然而钟应等半响,不见他动弹。
烛火微暖,明珠莹润,白烟袅袅。
这些精致玩意同整个房间格格不入,却又将陈旧墙面点缀赏心悦目。
钟应想起君不意重明国太子身份,又对比下自己那“下雪”房间,坚定蹭住心,觉得自己跟死对头住晚,也没什大不,便抬眸往床榻上瞧去。
借着烛火,钟应看到床榻上缩成团人。
跟钟应想象不同,君不意并没有老老实实待在柔软棉被中,他甚至没有脱去外袍,没有取下白玉面具,只是赤裸着脚踝,半靠着墙壁,坐在床榻边角,手臂环着双膝,头微微枕着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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