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叹口气,凌辰南脱光衣服洗个澡,热水流过伤处火辣辣得,但他也没管,围条毛巾就走出来,翻出衣服兜里手机。
他端着手机看很久。
只是想听听他声音,他对自己说,无声地演练好几遍对话、确定自己应该不会露出不良情绪后,他才按下拨号键。
“喂?”白晟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来。
听到他声音那刹那,凌辰南握着电话手忽然难以自禁地颤抖起来,好像所有情绪才忽然下回到他身体里。那些愤怒、紧张、害怕、自责股脑地涌入他四肢百骸,充盈他毛细血管,他深深地吸口气,却没觉得有任何丝氧气进入他肺里,好像陷入个水流湍急巨大漩涡,他神志不清、头晕目眩,迅速下沉。
炸弹——于他管理和公关角度而言,送走到精神病院确实是最佳选择。
于是两人又聊两句,意见达成致,互相握握手,心里都知道自己目达到。
主任离开之后,凌辰南头靠在枕头上睁眼盯着白色天花板。沈寅川确实是个人渣,也确实具有反社会人格和再次,bao力犯罪潜质,但自己行为也是不折不扣地越界,他不但有违医德没有帮助他解决心理问题、反而故意朝恶性地方向刺激他,而且还利用职权夸大他病症,可能害他以后在精神病院永无天日。
这种事情旦曝光,自己职业生涯也算是走到尽头,所幸也可悲是,沈寅川是个无亲无故孤家寡人,是个没人在意阶下囚。
但是他不后悔,凌辰南想,不后悔,虽然是错。
电话那头人莫名奇妙,不耐烦地又“喂”声,说:“凌辰南你有病啊,打电话又不说话,不说话挂啊。”
这时候,他忽然感到股巨大疲惫袭击他——这多天来,他直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状态不说,也无时无刻不对自己这偏激抉择感到强烈不安。如今尘埃落定,他反而萌生自,bao自弃颓丧想法——反正木已成舟,说什也晚。
同时,他也觉得很无力、很孤独,没有任何人能够分摊自己压力和痛苦,没有任何人能够平复他挣扎和罪恶感。
听见门口有动静,凌辰南才又坐直身子、收拾好表情——医务室值班医生回来。凌辰南站起来打个招呼,随后神色平静地离开出监中心,路不作停留地回到自己下榻酒店。
明明家就在城那头,但此刻却感觉格外地远。
他站在浴室里,对着镜子拍几张照——本来只是淤青伤处因为上有颜色药酒而显得更加惊心动魄,他呲呲牙,有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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