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就是这样个人走过十几个街区来到自己诊所。
然后凌辰南又想起那个吻。
蜻蜓点水,电闪雷鸣,吻。
都怪自己把界限踩得太模糊,明知对方残缺心意,却还给对方错误期许。
把他吓跑。
白晟从他生活里消失。
首先是上周五,白晟和他预约取消,这自然是自己手促成,但不代表他不能在这无所期待下午四点感到惆怅。这个时段还没有新客人填补进来,他竟然久违能够早早地过周末。
可恶同事们,完全不解他烦恼,还责怪他弄丢个养眼客人。
然后是周末,白晟没有给他发简讯汇报日常,没有发食品包装照片请他鉴别,或问他饺子是冷水还是开水下锅,也不曾再被锁在门外向他求救。
甚至连蜂鸟,也没再跑来冲他发表什自意识过剩言论,那些嚣张火气全部飘散,就好像从未存在过样。
自己当时反应定很糟糕吧,对方现在想必后悔万分,觉得自己十分愚蠢,肯定再也不敢主动伸出触角来探寻他。毕竟第次和他接触就已经耗费全部勇气,都还无法完全依靠自己能力达成。
这样也好吧,他们本来就应该要保持距离,这正是他所期望不是吗?
这正是你所期望,凌辰南对自己说。
要是明天醒来就已经是两年之后就好,要是睁眼白晟就已重新成为个健康开朗人,而他们也不用如履薄冰地在彼此试探,而可以像对正常相识人样出门吃饭,打球,看电影,而不是时时刻刻度量着尺度,好像到12点魔法就会消失样。
然而他忍不住又想,白晟对自己过度关注不过是在山崖谷底绝望呼救,他看见自己就像看见任何个路过带着绳索人,这种情感投射到他慢慢痊愈……不
再之后是周三,那是白晟和陆柏舟会面固定日子,不需睡眼朦胧地等他来接送,不需紧张兮兮地躲在他身后,也不必欢欣鼓舞地请他吃饭——看到海鲜就兴致勃勃,看到牛奶就愁眉苦脸。
就这样,天,两天,时间慢慢过去,从最开始周面,到后来越来越频繁,而如今消失整整周零天。
他还会在夜晚醒来成为别人吗?还会因陌生来电而胆战心惊吗?他知道怎给膝盖伤口换药吗?他和陆柏舟诊疗时也像最初和自己见面时样小心翼翼吗?
然后呢?他会慢慢开始信任对方吧,放下带电护具,露出柔软肚皮,在昏暗诊疗室里昏昏欲睡,倾吐心事。
天依旧很冷,但凌辰南没有开车,他在离家两站地站台下地铁,独自走在早春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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