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南张开嘴,五秒后才找回自己声音:“白晟。”
客厅彼端人被叫到名字,连眼都没眨下,依旧瞬不瞬地盯着他。
“你是白晟吗?”凌辰南问,然后他又想——为什这问?
对方把下巴磕在抱枕上,缓缓摇摇头。
凌辰南愣下,说:“那你是谁,不是白晟,你是谁?”
白晟话语在他脑内响起,如同道闪电掠过平原,枯草尽数燃起,而后雷声才滚滚而至。
快要溺水人变成他自己。
凌辰南站在原地深呼吸几次却仍无法平复心跳,他缓缓回头,身后没人,又侧耳倾听——屋里依旧片静溢。
他紧张得无以复加,甚至觉得整个屋子都回荡着他心跳声。他放轻步子,又生怕推门会发出什声响。
灯光昏黄,走道又冷又长。
自己在餐厅和朋友说笑照片,自己百无聊赖边等人边刷手机时照片,自己在诊所不远处木着脸过天桥照片,自己在家附近小卖部踩着拖鞋买泡面照片……不只是最近这两个月拍,有照片里他还穿着短袖戴着墨镜,这些被记录下来画面路过渡到街上叶子都掉光,直到路面覆盖着残雪。
整整面墙内容,不只有照片。
凌辰南认出自己参与高校心理讲座网络图片,自己已经荒废几年博客发表内容,还有他在相关论坛用非真名写心理学科普小文章,内容有长有短,全都打印出来按照时间线帖在墙上。
不止这些,还有更多。
他认出自己和白晟第二次出去吃饭时餐厅发票,以及白晟屡次“忘记”还给自己衣服,端端正正地裱在个玻璃面画框里。
对方似乎想下,还是摇头。
凌辰南忽然又大胆起来,血液似乎重新流回到他四肢百骸:“不能说,是
令他吃惊是,白晟依旧躲在客厅茶几角大垫子后,膝盖蜷在胸前,身体左右微微晃动。
凌辰南觉得自己定在犯个非常大错误,可他就是迈不开腿。
快走啊,他对自己说。
白晟似乎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也抬起脸来,和他四目相对。
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只有暖气片里缓缓流水声音。
还有无数张白晟笔记,内容清色是自己日程,几月几号,几点出门,穿什,吃什,几点回家,贴在相关照片底下。
凌辰南指尖都麻痹,时间不知道是该冲出去大声质问对方,还是该夺门而出绝不回头。
忽然,他又想到什。
既然家里有整面跟踪罪证,白晟怎会放他进屋,任由他四处走动呢。
“他每多告诉件事,心里就更加清楚,他是不打算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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