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内空荡荡,头顶集成灯发着阴冷光。抢救室门顶上红灯亮着,仉星航走在门前站住,红光像绝望披在身上……
短短三个月,他在这里等三回,心里几乎留下阴影。
“阿嬷不会有事。”他垂着眼低低安慰自己,“哥每次都能平安出来,阿嬷也不会
仉南星身体僵着。
他就是这样高傲又防备个人,越是难过时越将自己护严严实实,好像从来没有人能让他敞开心主动靠着说句“累”。
谭曜州摁着他后脑,将额头强硬抵在自己肩膀上。
“南星啊。”他说:“别为难你自己。除你是他儿子外,你并不欠她什。”
“把她交给医生行吗?他身上伤让医生治,精神上问题也交给医生。”
医院大厅依旧人来人往,各处低低说话声混做片,如同潮水般张扬蔓延。门前提着药袋出门与带着保温桶回来人步伐匆忙。许建三将信将疑回去。
仉星航转过身,扫过蜷缩在墙边阮清芳,无暇多顾,跨大步踩上即将关闭电梯去六楼急诊手术室.
阮清芳稳定后瘫坐在厅里,手臂抱住膝盖,卷缩墙角呆愣愣看着前方。仉南星神色复杂蹲下,看着她并不清明双目,涌出深深无力感。
即便这人作恶多端,即便没有尽到为人父母责任,即便已经疯,但她生养他,曾经抱着她在阳光悠然午后荡秋千。
他不是冷血无情人,为人子女看着曾经温婉母亲狼狈又面目全非,他会心软.
仉南星在他怀里,嗅到熟悉烟草味。这几天谭曜州跟着他忙上忙下,活干不少,烟也抽不少。衣服上原本熏着浓烈古龙香到晚上被冲极淡。
他沉浸其中,短暂闭上眼睛休息会儿,深吸口气,仰起头,大厅内白炽灯晃得眼有些疼,他蹙着眉,对旁边围着却不敢下手,默默等待指示医生护士说:“先转到看护病房,明天联系六院来交接。”
六院是朝阳市第六精神病医院简称。这些年他提过,但每次都被仉怀安给骂回去——他要面子。
只要面子能得到维护,他不在意眼前太平是粉饰。
仉南星要以儿子身份,忤逆父亲执意将自己亲妈送到精神病院,多可悲.
阮清芳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口子,裙子也被勾破撕裂好几处。仉南星在她从高速跳车后就直找人找过她,在仉宅外盯着。
但阮清芳直没有回家,也没有去任何与仉家有关产业地方。
她神志不清兜兜转转,从城郊走去老城区,去那条只在十八年前走过遭老巷子。
再次害人.
谭曜州跟着仉南星蹲下,将捂着脸挣扎人拉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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