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嬷手扶掉漆灯杆,站在路灯下,侧耳听着远方,他神情太认真,以至于仉星航走到路口时下意识驻足站住。
老巷残败,灯光昏黄,白发老人茕茕孑立,仉星航突然就有种说不出感觉,好像只要阮芳雨不回来,她就能直站在这里,不论多久……
从门口到巷口十几米,是她天黑目盲都认得出路。
仉星航也有血缘上“亲人”,可他从未在任何个人身上感受过这种温存。感情这种东西,发自内心,是完全自由,不会被任何条件束缚。血缘关系并非是捆绑亲情纽带,他感受到来自“外人”善意比“亲人”要多。
“阿嬷。”仉星航走近,扶起她靠在路灯上胳膊,像阮芳雨平常样说:“回来。”
”声,不置可否,摸摸后颈腺体,算不上高兴也算不上不高兴。从小到大,无论什样性别他都成长过来,如果提早就确定是优质,以他所处环境,只会更加危险——与生俱来吸引力和诱惑性,在嘈杂喧嚣市井之中,毋庸置疑将会成为犯罪借口。
阮芳雨掀开只眼皮看仉星航。“怎感觉你有事瞒着……”
仉星航表情滞下,抬起眼,看着阮芳雨清亮眼睛,转坐在床边往里靠。
“有。”他极轻极轻笑。“哥,发现,远比自己想象更加爱你。”
阮芳雨想说他傻逼,张张嘴,蓦然看到仉星航身后——窗外云层卷起,厚厚积万里,天边被夕阳余晖映染成橘红色,从尽头高楼间贯出,层层叠叠向这边蔓延,摧枯拉朽,张扬肆意……
他们在医院就合计着编个借口。说学校竞赛补课,为节省时间这两天就住在学校附近公寓里。
仉星航给阿嬷把药分装进每日小盒子里,放在房间床头小柜上。出门后又给小卖部许建三付钱,让他帮忙照顾阿嬷这几天日三餐.
阮芳雨在医院里住三天,完全恢复好后就办理出院。“二次分化”大致来说利大于弊,不过因为腺体活跃性差异,他暂时无
“嗯。”那些暖色光映在眼中,他突然改口。“也爱你。”。
阮芳雨要住院观察,为不让阿嬷担心,让仉星航回去趟报个平安。
“你从医院带两盒关节炎药回去,阿嬷塞来昔布胶囊吃完。你路上快点,晚阿嬷会在巷口等。她眼睛不好,腿脚又不利索,容易摔碰……”阮芳雨心中想着还遗漏什要嘱咐,掀开眼皮见仉星航脸漠然,捧着下颌亲口。
“路上注意安全,等你回来。”.
医院取药处人满为患,仉星航买完药回到老巷子天还是暗,路灯招来趋光蛾子噗噗撞着灯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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