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一点也不可以……”安圆说,“总之不可以。”
沈行春随口应着:“好好好,不捏小圆儿了。”
刚刚安圆跟沈行春推车的时候,帽檐下压着的几根头发蹭到了眼睛上,一根头发搭在睫毛上,睫毛有点痒,又抬起手用手套蹭了蹭,但是他戴着手套,又怕冷不想摘下来,捋了好几次头发还是遮在睫毛上。
沈行春看他越来越着急,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把他那几根头发捋了捋,压在帽子底下,“好了,现在就不遮眼睛了,好点了吗?”
刚刚还气鼓鼓的小孩儿,抬头冲着远处不知道什么方向笑了笑,没看沈行春,可能只是单纯的觉得不痒了,很舒服。
春哥带着薄茧的指腹,捏了我的脸,第一次,是疼。
——安圆日记
安国庆加完油之后上车开车,安圆最后还是从车上下来了,跟沈行春并排站在车后,安圆厚厚的手套刚刚搭在车斗上,这次安国庆一踩油门,沈行春用力推了几把,陷在雪沟里的前车轱辘从雪沟里开了出来。
安圆看着车已经出来了,他拍了拍手套,开心的说:“好了,已经出来了,推车真累。”
沈行春看着站在自己身侧,只到他胸口的小孩儿,安圆的睫毛上还挂着白霜,他时不时抬起手,用他的棉手套擦一擦眼睛,眼周都是水痕,像是哭过一样。
安圆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沈行春那时才有了一个不再模糊的概念——
小圆儿是个漂亮的,有意思的小男孩儿——
最后安国庆带着安圆去了沈行春家。
沈行春家的房子是普通的红瓦房,一个在安圆看来很大很大的前院,院子四周用木板栅栏围着,角落里几个高高的雪堆,墙根整齐的排着已经砍好的木柴,上面压了一层不算薄的积雪,柴火堆旁是个一个小小的狗屋,狗窝很厚实,窝里铺着一个厚厚的毡绒被,窝里住着一条大黄狗,
安圆的脸如其名,还没长开的缘故,圆圆的,沈行春看着看着抬起手,学着刚刚安国庆的动作,在安圆的脸蛋上捏了一下,刚刚小孩儿擦过雪花膏,小脸儿的触感又嫩又滑,软软的,比他奶奶做的发面馒头还软。
安圆被人捏了脸,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沈行春手指指腹上带着茧,摸他的时候有点疼,他收起脸上的笑,扭头沉着脸的看向沈行春,声音里带着点怒气,“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可以捏我的脸。”
沈行春收回手的时候趁机又捏了捏,笑着说:“好的,哥哥错了,下次哥哥捏你的时候先问问小圆儿,行吗?”
安圆往旁边走了半步,跟沈行春保持了一点距离,“就算你问我,我也不会同意的,你捏我脸的时候有点疼。”
“那我下次轻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