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屈着膝，说话时
抬头，正好对上
凌烨含笑
眼睛，凌烨伸手拉他起来，楚珩站直身子又后退两步，从头到脚打量几遍，天子衮服肩挑日月，背负星辰，肃严而端重，衬着凌烨英俊眉眼，端是凤表龙姿、尊贵无双。
只是——
“别笑。”楚珩忍不住弯着眸子说，“笑起来都不够威严。”
“嗯？”凌烨闻言略扬眉，却更是难抑笑意，但见楚珩又摆摆手催促，只好依言压平嘴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楚珩又端详阵，片刻后却歪歪头，微拧起眉。皇帝长得太俊似乎也不好，被身着天子衮服凌烨这
盯着看，楚珩却觉得自己不仅没让吓住，甚至还想扑上去亲口，这可怎行？帝王凛凛威仪何在？②
腊月廿九是个好天气，却也是整个年节里凌烨最忙天。
太祖恤下，大胤开国之时便定下规矩，将太庙祭祖和除夕大宴都挪到二十九举行，三十当天好留给王公大臣们各自回家团圆、祭祖守岁。
卯时初刻，天蒙蒙亮，凌烨就起来，他动身，楚珩也跟着睁开眼睛。
凌烨刚下地披件衣裳，回头就看见楚珩正掀开锦被也要坐起身，凌烨连忙走回榻前按住他，温声道：“时辰还早，不急着起，再睡会吧。”
楚珩却摇摇头，看着凌烨眼睛，说道：“
给陛下穿衣服吧。”
他看眼托盘里可以遮挡帝王面容十二旒冠，皱眉说：“是不是因为没戴冕旒？”
话音落地，凌烨旋即展颜笑开，扬着唇意味深长地瞥楚珩眼，走到坐榻前转身坐下，什也没说。
楚珩视线跟着凌烨走，兀自看会儿，最终也没能思忖出他家陛下“看起来不够威严”原因，于是站在原地发会儿闲愁，轻叹口气，走到
岁末祭祖是年中最重要典仪之，皇帝要着全套衮冕，佩玉饰金，挂天子剑，身行头穿下来，少说得要小半个时辰。
楚珩比他要简单得多，起床时候就顺势将今日要穿仪服换上。等到两个人用完早膳，宫女内侍捧冕旒衮服来，楚珩便开始亲手为凌烨更衣。
皇帝衮冕，平天冠，金饰，垂五彩珠十二旒，以组为缨，色如其绶，玉簪导。衮服玄衣纁裳，十二章，日、月、星、龙、山、华虫、火、宗彝八章织于衣，藻、粉米、黼、黻四章绣于裳。配以革带、大带、剑、佩、绶、蔽膝、中单，赤舄。①
层层衣裳穿上去，天子剑与冕旒暂且被放在旁，等临起驾时再佩戴，楚珩从托盘里拿起枚九龙纹描金贯珠玉佩，屈下身系在凌烨腰间，最后伸手抚过下裳和蔽膝，将衮服配饰摆正理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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