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好几天晚上没回武英殿,再这下去,同僚们都该起疑。
凌烨显然也知道,但他刚把人从宫外带回来,当然舍不得再放走,就算真要画花儿,也不想个人孤零零。
他仔细择几块看得过眼,玉石有大有小,闷声闷气地问楚珩:“要刻几个字章?”
“四个字小印,不用太大。”
凌烨就留块羊脂白玉籽料,块芙蓉红玉和块碧青南玉,让楚珩自己选,同时又忍不住继续打探印章主人:“刻哪四个字?”
楚珩避而不谈,只问他:“你看哪个颜色最好?”
凌烨就拈酸道:“不是不愿意让他将就吗?给谁刻就去问谁。”
似语气,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只“嗯”声,仍不作表态。
凌烨有点泄气,看几块玉石,忍不住又道:“你是想给谁刻,什人配什玉,总要挑个颜色品相都与之相称。”
语气听着倒是挺正经挺大度,但心里肯定不是这想。
楚珩瞥凌烨眼,他早就发现,他家陛下面上是从容持重,万事不动声色,私下里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时不时就要任性下,譬如今天这样,冷不丁突然出宫。而且还喜欢在小事上跟他计较,小气得很,点都不宽容。
倘若自己真是给别人刻印章,却不给他刻,只要就近摸得着,他肯定既要暗戳戳地和自己计较,也要找别人麻烦。
楚珩终于抑不住笑,倾身过去,在他耳边悄声道:“就刻‘山河主人’四个字,十分重要是他,最好也是他,你说该问谁?”
凌烨先是怔怔,微蹙眉眼继而舒展开来,唇角涌起捧笑意,他指指那块羊脂白玉籽料,推到楚珩面前,像模像样地矜持道:“猜他应该喜欢这个。”
……
从琼玉阁出来,买串糖葫芦,路过书局又挑几册话本子,晚些时候,两个人带着清晏回宫。路上凌烨时不时地就要摸两下白玉籽料,眉梢眼角写满愉悦。
只是该浇冷水还是要来,马车从日营门入,路过武英殿,眼见着要继续朝前,楚珩悠悠地问凌烨:“落款用印章有,陛下那十二幅花令图什时候画完?”
楚珩轻描淡写地道:“给十分重要人刻,不愿意让他将就,你就往最好挑。”
“……是。”凌烨哼声,重要人,而且还是“十分”,还得要“最好”。
凌烨磨磨蹭蹭地不想动作。
楚珩抬眸看他,慢条斯理地道:“今天挑不着满意也无妨,明天再去旁地方看看。”
“……”陛下今天出宫就是为把皇后带回去,听这话,心里就算老大不乐意,也还是要好好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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