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烨面色不变，目光已经彻底冷
下来，淡漠地看向场中跪着
人。
能在宫廷盛典上献雅乐，
定是出身清白家人子，而且还得有些身份，但又比不得各大世家贵女们。
挑出来这样个人，确实是心意，明眸皓齿，天姿绝色，任谁看都得夸句美人。曲雅乐弹得落雁惊鸿，宛如天籁，周身气度、举止礼仪都挑不出半点差错，看就是费大心思调教。
可凌烨这位叔祖父闲散惯，向最不耐烦俗事缠身，连宗族事务都很少插手，更别说花心思教养人。真正要送人根本不是他，这是在场各大世家借着宗亲们手递上来敲门砖。
收下这个人，就意味着后宫开始，然后各大世家女子就会进宫承恩。而眼前这个，出身不够，封不得高位，也不会妨世家贵女们路。
秀如远山黛眉就已经昭示这是个国色天香、不可多得佳人。
但她不是歌舞伎，古琴泠泠清音在大殿里汩汩流淌，她弹是雅乐。
是大胤世家女子在大庭广众下献乐曲。
凌烨在听见第个音时候就意识到不对。这不是礼部安排乐舞，也不是给太后献礼，这是给他。
空灵隽永琴音在女子指间潺潺流动，待曲终，古琴后女子盈盈下拜，坐在丹陛之下左侧首位老王爷站起来。他是凌烨叔祖父，整个皇室里辈分最高人，老王爷举起酒杯，抚着胡须朗声问：“陛下觉得这段大雅如何？”
算盘打得很好，几位德高望重宗亲长辈们联合在块儿，又扯“孝”字旗出来
——这话问委婉，宫廷献乐有心照不宣规矩，皇帝如果说“好”，那就是把人留下，如果说两句勉励话，就是拒绝。
但是现在，老王爷似乎并没有打算给他留说“不”余地，不等凌烨开口，老王爷环顾周围宗亲，又笑道：“这人上年纪，最喜欢就是儿孙满堂承欢膝下，陛下如今子嗣单薄，倒让太后殿下少许多颐养天年乐趣。陛下以天下奉养太后，自然什
都不缺。
们几个老家伙商量下，与其送旁，还不如送段天伦之乐。”老王爷指指场中跪着女子：“宗亲们这点微末心意，不知太后和陛下可看得上？”
大殿倏然安静。
皇帝和太后坐在最上首，失和已久表面母子第次达成致。太后当然喜欢子孙绕膝，但那不该是皇帝孩子——敬王现在就坐在太后下首，身边是怀身孕敬王妃。
可宗亲们似乎是打定主意，对此势在必得，“慈”和“孝”两顶帽子同时扣下来，再加上老王爷和其他宗亲们面子，太后和皇帝都不能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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