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女徒弟走上前来给她披件外衫,看眼外头天,有些好奇地问道:“师父,您说他们会得手吗?北境那位顾彦时应该不是个简单人物。”
镜雪里气定神闲:“得不得手并很不重要。银颂,你可能不知道,大胤有句古语说很有些深意——”
廊外冬雷震震,雨倏然落下来。
镜雪里面不改色,换成字正腔圆大
酒香醉人,花香有时也样。
……
冬月十六是个阴云天,过午后,漓山东君姬无月便离开露园。
楚珩知道天子影卫多少会关注东君在帝都东向,是以特地做番走人样子。
太后千秋将近,这两日往来进京世家繁多,他便没走主官道,挑条僻静支道打算悄然离开。
日齐师叔见他喜欢,便吩咐厨房给做。厨娘手艺很巧,这碟糕点香甜爽口,软而不腻,确实好吃,只是比起靖章宫小茶房里,味道还是差些。
靖章宫。
楚珩在心里默念遍这三个字,浮现在脑海里那道身影愈加清晰。靖章宫主人现在在做什呢?他忍不住想。
红泥炉上煮酒是今秋桂花酿,温得久,晕得整间亭子都是馥郁香气,就算是不喝,坐在其间人也要染上两分醉意。
这酒中夹杂桂花香很熟悉,在秋日某个午后,与廊间清风不期而遇,掠过心头便卷起半尺涟漪。
叶书离将他送到帝都城外五十里,就准备原路返回,楚珩则绕道再回帝都。
今日天色不好,早起时分便是阴天,这会儿更是朔风渐起。两个人不再前行,正欲就此分开,远处忽然有急促马蹄声渐行渐近,隐隐,似乎还夹杂着金石之声,是刀兵相接声响。
二人对视眼,楚珩立刻将纱笠戴上。叶书离容色微沉,握紧手中扇子,警惕看向官道尽头,眉心紧跟着皱起来。
帝都城郊尚且只覆着阴云,彼时京畿南四百里陵光关,却早已是黑云压城,厚重天穹间隐隐有闷雷声传来,眼看便要落雨。
镜雪里不顾天寒地冻,就站在驿站花厅廊下,饶有兴致地等着见证这场大雨降临。
楚珩面颊忽然有些发烫,他坐正身体,不动声色地呼口气,尽力想要平复心绪,但也不知是此间酒香太浓还是别什,总也不得其法。他轻咳声,说道:“这酒太烈,不然别放在这儿吧。”
“嗯?”叶书离凑到红泥炉边轻轻闻闻,登时纳闷道:“不烈啊,酒气浅,都是桂花味。”
楚珩无言以对,正好见叶书离又来摸栗子,把拍开他手。
叶书离茫然无辜。
穆熙云目光在楚珩脸上逡巡几圈,忽然微微笑笑,眉眼间满是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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