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唐突的话一出口,顾徽音便有些懊丧,她以为自己并不会得到任何回应。可没想到少女竟真的回了头,她未曾介
无论是在中州帝都,还是在千里之外的北境,“白梅落雪”这四个字似乎总爱凑在一处。
尤其是在北境飞花踏雪城,当第一朵早冬白梅完全绽放的时候,就又到踏雪城银霜遍地的时节了。
当年也正是在这样的时节,未来皇后顾徽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遇见既定东君姬无诉樰。
小重山围雪谈道,历来只论剑不问人。
颜懋少时游学四方,曾在北境看过一次。
无事去帝都城里逛一圈,南衙恐怕就要被人大作文章了,届时不好交代。”
楚珩这话说得别有深意,火药味甚浓,明显是蕴着坐久了的怒气。
颜懋瞥了他一眼,却并未回应什么。在确认过“东君来帝都”这句话后,颜懋似乎就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也不再去计较楚珩其他的说辞是真是假、是否冒犯。
沉默第三次降临水榭。
这一次却并没有持续很久,花厅的门忽然被人轻轻叩了两下,颜沧的声音适时在门外响起:“相爷,漓山露园来人了,说是天色已晚,不便叨扰,派人来接楚珩。”
那一年,姝色无双的无名少女素衣持剑第一次来到这里,她从重山脚下出发,踏着满地碎琼乱玉,拂花过群雄,挥剑斩百刃,一步一剑走上重山之巅。
白茫茫一片的天地间,素衣少女手持三尺秋霜,在白梅落雪中翩然出剑,花与剑同,剑与人同,勾勒出尘世间最纯粹的一抹雪色。
北境的雪,江南的风,雪北香南是能令大胤九州无数英雄折腰惊叹的无边风色。顾徽音在这飞花踏雪城许多年,年年都见围雪谈道,岁岁都听墨客赞雪,可那一日,连她这个北境大小姐都由衷觉得,重山落雪三千白,不比人间惊绝色。
他们北境的雪,输给了今日持剑的仙。
顾徽音握紧手中的剑,看着那个飘然远去的白衣少女,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小重山的规矩,急急开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颜懋淡淡“嗯”了一声,目光落到放在茶几中间的话本上,伸出两指往书脊上一搭,轻轻将书推到靠近楚珩的一侧,“书还你。”然后干脆利落地抬手示意楚珩可以走了。
楚珩略一颔首,不带半点犹豫,接过书便起身告辞。
颜懋坐着不动,只看着楚珩的身影朝外走去。
水榭外暮色森森,门扉开启的刹那,厅外四面八方的寒风裹挟着细雪挤进屋里。白梅花瓣掠过楚珩的肩头被风一并卷着送了进来,有一片不偏不倚,恰好飘到了颜懋身前的茶几上。
颜懋的视线从楚珩背影上收回,静静落到白梅残瓣上,一时间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