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九州世家著族如今都在觊望中宫元后。
今日朝堂上呈上来贺表奏折又在旁敲侧击。太后千秋整寿将近,九州四方世家城主、各地侯王都要入京拜贺,祝寿奉礼,届时各家贵女也会入宫向太后请安,借以探听他心意。谁人都知今时不同往日,入宫便是凤凰登枝。
大胤朝元后与帝同尊,是太祖定下国法家规。帝后寿辰样都是在九重阙前朝三大殿之紫宸殿里接受朝贺,赐宴群臣,这是元后尊崇。这个位置只有次,旦给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
凌烨很清楚太后和齐王只是收拢天子权柄开始,皇族与世家分庭抗礼,朝中波云诡谲,未来他还有很长路要走,更多荆棘利刃还在前方等着他。
相比皇权,理应文不值。
先帝就是这样个人,他对自己狠,对自己儿子同样狠。他在每个儿子身上都不会表露多分期许和宠爱,即便有储君也仍不放心日后托付江山,更不会给储君任何殊待。
先帝残忍地给很多个儿子御极九州希望,也许在他眼中,择选真正继承人,就该像是养蛊,整个大胤都是他们厮杀场,任其自啖相食,最终只能活下来个。养成那个就是天下之主,活不下去还谈什权御九州。
这路走来,凌烨见识过太多背叛与利用,权力倾轧感情,利益践踏真心,人世间珍贵切,在至高无上皇权面前都轻如烟土不值提。
如今他也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并不想像他父皇那样。不愿将曾经被动经历,再由他来主动施予遍,让那些本来因他就可以避免血腥残酷在九重宫阙里反复上演。
这二十二年他活得很累,每日都必须要活成个太子、个皇帝样子,从来没有机会、也不敢活成“凌烨”样子。现在他终于有喘息时间,有说话权力,他格外盼望可以有那样束澄明纯粹光照进他心里。
尽管生在天家,先帝、帝师、甚至政敌都以不同方式教过他,帝王无情君无私。话本故事里那些不出于任何利益取舍、只有信任与爱情投意合,本来就是假。就算真有,那也是他这个皇帝生都不可企及奢望。
可他就是冥顽不化,明知遥不可及,甚至也许辈子都遇不到,他也想要奢望。不是为皇帝,就只为凌烨而奢望。
江山社稷压在肩上,胸膛里这颗心九分都已经给帝位,给九州山河万千臣民,只余下心底最深处那寸柔软,他想留给凌烨,留给他自己。
些独无二,过后难寻东西,只要他还丝有说“不”资格,他就不想用作政治权谋利益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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