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烨闻言回头，走到楚珩身前，冷着脸俯视他，淡声问：“错哪
？”
话里语气平淡，楚珩闻声便知陛下仍未消气，也不敢抬头，张张嘴小声道：“不该和陛下闹脾气
……”
“你倒是自觉。”凌烨冷眼看着他，想重重斥责几句让他长个记性，但话到嘴边，见他深深低垂着头不敢看自己，
副等着挨骂乖顺模样，又不想再说，只冷着脸沉声道：“起来吧。”
楚珩闻言抬眸，偷偷看眼陛下，不想这眼正好对上陛下冷淡目光，他又连忙垂下头去，跪在地上也没起来。
攥着手心犹豫移时，楚珩伸手轻轻拉下凌烨衣角，低声求道：“陛下息怒，别生气，臣错，不敢……”
事人自己却是明白真相，所以楚珩说出那句“要拿臣撒气”时候，凌烨是真动怒，气他无理取闹，更气他没心没肺。磋没磋磨过他，别人不清楚，楚珩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吗？
真要拿他撒气，他现在就不该在殿里跪着，而是在外面受杖，大不敬再加上欺君，打不到自己消气，就不准停。
从前是自己太过，以后还是要克制下，多讲点规矩，少纵容些。
凌烨再没心思看折子，从御案后走下来，绕过楚珩，看也不看他眼，只负手站在窗前。
楚珩背对着凌烨垂首跪着，时光静静流淌过刻钟，他终于忍不住半转过身，抬头看向陛下背影。
凌烨垂眸看着他并不表态。楚珩拽着陛下衣角，见上首半晌都没应声，指尖连忙松开，低着头继续跪好。
半盏茶间隙，凌烨终于叹口气，眉目舒展，放软声音道：“起来吧。”
楚珩这才从地上站起身，垂眸默默站好。
凌烨睨他眼，也不说什
，举步走回御案后，开始看起折子。
楚珩站在原地犹豫会，走到陛下身侧，觑着他冷凝神色，低声道：“臣
目光移转时，才注意到外面天阴沉得厉害，同点宫灯明盏殿内比，简直黑漆漆得片，有如暮夜。朔风正刮得猛烈，隐隐约约似乎还夹杂着细细碎雪，寒意袭人。
殿内殿外俨然两方世界，不远处熏笼正散着徐徐暖烟，凛风寒气全被挡在外头。他看着身边暖炉和膝下绒毯，福至心灵，忽然有些明白陛下为什突然改主意要他在御案前跪着——
大概是因为，出去会冷。
楚珩看向窗前明黄龙袍背影，从这里到窗前，有二十步距离。平日里御前当值，他和陛下之间相隔三步。这二十步还能不能缩短回从前，他心里并没有底气。
楚珩攥攥手心，望着那道背影犹豫会儿，颤着长睫低声道：“陛下，臣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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