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惯他,简直是放肆。
凌烨沉着脸,盯楚珩半晌,冷声问:“朕说过要罚你,你是要代朕作主?”
楚珩垂着眼睛不作声,嘴唇依旧紧紧抿着。半晌,他脾气上来,心横,低着声音开口,说出话字字清晰:“陛下宣臣过来,不就是要拿臣撒气吗
楚珩心底自嘲,之前到底在直纠结烦闷些什呢?徐劭、钟平侯、同僚侍卫,人人都清楚明白,怎就他看不懂呢?陛下点他到御前只是时之意,兴致到头自然该算算之前留下账。
昨日苏朗已经从颖海回来,陛下和他师出同门,情分匪浅,敬诚殿书房里当然也不再需要其他人。
方才过来时候,敬诚殿内外气氛紧张凝重,不用想都知道,陛下心情很不好。今日宣他过来,大抵就是准备打发他,或许还能顺带拿他撒撒气。从大不敬到欺君,他全都犯个遍,处置他本也是理所当然。
于是楚珩沉默会儿,后退步,垂首跪下来:“臣知罪。”
凌烨皱皱眉,不等他开口,楚珩又接着道:“臣自知愚钝,也不曾通过武英殿考核遴选,本就没有资格到御前来。臣不敢忘记曾出言无状冒犯陛下,身上还记着二十杖。陛下金口玉言,‘如有下次,并处置’,臣知欺君罪不可恕,就请陛下今日齐处置罢。”
晌,才闷声闷气地说:“没什,臣有件东西落在殿里,过来取。”
凌烨简直要被他气笑,自己怎从来不知道,御前当值,还能未经报备就随便带着旁东西进到内殿书房里。
出趟宫回来,就任性得没边,和他温言温语地说话,就没句是好好应,是不是非得要板起脸训两句才行。
凌烨微微沉下脸色,肃声道:“楚珩,你这是打算当面欺君?”
欺君。
楚珩说这话时候垂眸敛目,眼睛看着膝前方地界,是标准认罪认罚姿态,就仿佛无论如何处置,他都心甘情愿领受,但脸上却没什表情。
凌烨知道,楚珩不甘,也不愿——
分明是在跟自己闹脾气。
从进殿开始就在由着性子闹脾气,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沾来身小刺,把气全撒到他身上。现在居然还学会以退为进,拿认罪认罚、离开御前威胁。
他知道若是真罚,依照规矩该如何处置?
楚珩失神瞬,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心里顿觉空落。
他忽然就明白陛下为什会突然叫他过来。
心里那些本已经消磨整日低落和酸涩,在陛下说出这两个字刻被无限放大,膨胀到心口似乎都在隐隐泛疼。
“如有下次”终于到。
不要说留在御前,他是真会被“并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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