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下了出租车,一脚踩在雪地里,雪跟土混成的黑泥沾了一裤脚,他还没来得及换裤子,小腿上也蹭脏了一片,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在随着呼吸一上一下动着。
“你刚刚说什么?”林在野问得很平静,想再确认一遍刚刚听到的到底是什么。
“我说,许如青都要结婚了,跟荣氏的大小姐荣悦,荣悦现在是一个制香师,门当户对,很妥帖的商业联姻。”
林在野愣愣地听着,什么反应都没有,他还游离在状况外。
“小野,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杨景辉示意了一下,周律师扶着他站起来,“不管你接不接受,遗嘱我都已经立好了,公司里我也安排了人会帮你,直到你能完全上手为止,我知道你不想跟我有联系,但你得考虑下你姐姐才对,她需要你,她很需要你。”
朋友许如青吧。”
从杨景辉嘴里听到许如青的名字,林在野的呼吸像是被钝刀子斩断了一样,切成了一截一截的,呼吸都很困难。
杨景辉说了不少话,林在野都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有在提到许如青的时候,瞳孔倏地缩了下。
林在野快步走出去,站在沙发边,垂眼看着满脸皱纹里都埋着好似悔恨的人:“你调查我?我跟许如青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你别激动,”杨景辉摆摆手,“我不是想管你,我只是想提醒你。”
林在野依旧没有反应,还是刚刚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像被定住了一样。
律师一手扶着杨景辉,一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茶几桌上:“林先生,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改变了主意,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们等你的回复。”
杨景辉走后林在野才想起来忘了还钱,他打开空调,老旧的空调机嗡嗡响着,噪音填满了林在野的耳朵。
杯子碎了,他倒水的时候不小心打翻的,虽然开
林在野用脚尖勾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来,平视着杨景辉:“你跟我妈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我也不想去了解,她已经死了。”
因为激动,林在野下颌线鼓动着,顿了顿又说:“至于我们,没有关系,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你以后别来找我了行吗?你的公司,你的钱你的房你的车我通通都没兴趣,你捐了也好扔了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听明白了吗?”
“你姐姐林漫还躺在病床上,她需要长期治疗,还需要更好的医疗技术,你需要钱,需要资源,许如青以前是帮了你很多,可以后呢?他都要结婚了,难不成,你想当他婚外的那位不成?”
杨景辉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说完又咳嗽不停。
狭小的客厅里,咳嗽声很明显,林在野胳膊还搭在椅背上,视线往下垂着,落在自己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