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还忙?”
“加班,”许如青答,“公司里还有不少事需要处理。”
“你爸呢?”
“在家。”
“你怎么来了?”许如青声音逆着风,尾音抖了抖。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今天周五,”林在野说,他把装着啤酒的塑料袋往上提了提,“我想请你喝酒。”
一句话干巴巴的,他说完以为按照许如青的性格会啰嗦一句,说他胃不好不能喝酒,大晚上的不睡觉瞎跑什么,然后又喊一嗓子赶紧上车。
上车倒是说了,许如青声音很轻,不是喊出来的。
换了一身衣服,捏着纸条揣进兜里,拎着桌子上剩下的两罐啤酒,打车去了许如青公寓。
初冬的晚风又干又冷,虽然不像深冬那么刺骨,但一样能把人吹裂,林在野越走越快,在被吹裂前上了一辆出租车。
许如青住的是市中心的高档小区,安保很严格,林在野拿着身份证在门卫登记过了才进去,按照纸条,上楼找到了许如青住的那层公寓。
公寓是一梯一户,林在野又对了一遍纸条上的地址,确定没错才摁了门铃,但他摁了三分钟都没人应,许如青不在。
许如青的手机也打不通,林在野只知道他家老宅跟这个公寓的位置,虽然知道他在本市有不少房子,但都不知道地址,这栋公寓离他公司最近,他还以为他会在。
林在野打开车门,拎着啤酒坐上副驾,刚刚那些他自己想出来的问题,被一股甜腻的香味打断了,他抬手在鼻尖上摸了摸。
“你车里放香水了?”林在野吸了吸鼻子。
许如青没说话,也没关车窗,外面的风很快把车里的香水味吹散了,他握着方向盘开进地下车库:“刚刚送了个朋友。”
“怪不得,闻着甜腻腻的。”
林在野手指又在鼻尖下挠了挠,他闻不太惯这个香味,往车门边靠了靠,对着从窗户吹进来的冷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冲淡了鼻子里的味道之后才觉得没那么腻人了。
林在野傻傻地站在走廊上,半天之后掏出一根烟点着,这是他第一次来找许如青,眼睛被烟迷了下,恍恍惚惚的,实在是想不起来他出门前到底在想什么。
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林在野刚刚出门时候的那点儿冲动跟想象已经消耗完了,骂了自己一句“有病”,转身往楼梯口走,准备回家好好睡觉。
刚走出小区大门,顺着马路边走了几步,林在野远远就看见许如青的车了。
林在野冲着许如青招了招手,许如青看见林在野了,把车慢慢停在路边,降下车窗。
今天晚上没星星没月亮,路灯暗淡,黑暗把许如青的大半张脸都吞了进去,林在野弯了下腰,顺着车窗往里看,也只看见了许如青硬朗的下颚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