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
折叠的卡片内页一展开,郁清灼手写的六个字映入眼帘:小郁知道错了。
——小郁知道错了。
梁松庭对着这六个字愣了愣,好一阵都没回过神来。
过去的很多年里,他对郁清灼的叫法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郁清灼六岁那时,他们才刚认识没多久,已经读小学四年级的梁松庭写作业写到“郁郁葱葱”四个字,却把郁字写错了。刚上一年级的郁清灼竟能给他挑出错来,说哥哥你这写的不对,郁郁葱葱的郁是我这个郁,“有”字里面只有两划,不是三划,让我写给你看。
郁清灼下车离开以后,梁松庭又独自坐了几分钟才重新发动车,朝着上班的地方开去。
通常来说,梁松庭不是那种会把生活里的琐事和情绪带到工作中的人。也包括在工作时间,他对人对事的态度都很分明,就算是加班熬夜了,或许赶进度出图压力很大的时候,他也仍然是理智客观的。
但这天早上和郁清灼见面的短短十分钟后劲很大,梁松庭这一天都过得比较,bao躁。上班时间出去抽了几次烟,很不像他。
快下班时,楼下前台新来的实习生抱着一个大纸袋敲门进入他的办公室,说,“梁老师,这有你订的外卖。”
梁松庭没订外卖,一想就知道是郁清灼订的。
一个六岁的小男生,说话写字却那么机灵神气,梁松庭起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就有几次故意不好好叫郁清灼的名字,偏叫他“郁郁葱葱”。郁清灼听了也不生气,只是笑,觉得这名字好玩儿。再后来郁郁葱葱的“葱葱”没有了,在私底下梁松庭渐渐开始叫他郁郁。
直到成年以后,他们变成了那种要瞒着父母长辈的关系,又私自同居在一起了,梁松庭每天要叫无数次的“郁郁”。尤其是在做过了以后,他喜欢将郁清灼压在怀里,吻他的后颈,吻他的耳垂,沉着声,甚至带着点还未平复的喘息,叫他郁郁。
每叫一声,好像就多爱一点。
就算是当着外人的面,必须显得正式一些,梁松庭叫的也是小郁,而不是另外两个字。
“郁郁”曾经是梁松庭生命里最特别的叠字,是他的心肝宝贝,是他画图时的缪斯,是他打算写在毕业论文最后一页要珍重感谢的人。
今早他把话都说成那样了,郁清灼还巴巴地凑上来给他送晚餐,这让梁松庭很意外。
他掏出手机确认了一次,没收到郁清灼的信息。
实习生把大纸袋放下就走了,梁松庭站起身,拉开袋口看了眼里面。
白玫瑰扎成小小的一束,其余又是好几个饭盒,有汤有菜,似乎比前一晚的还要做得精细丰盛些。
放玫瑰的袋子里别着一张纸卡,梁松庭把那张卡片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