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辉演得如既往地投入,注意力没有在男人身上停留。然而当他与众多演员进行到段非常安静默哀场景时,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台下响起几声短促咳嗽,似乎是从周朗夜所坐方向传来。
他视线余光瞥见那抹英挺身影站起来,继而匐低上身走出剧场。
白辉心里闪过个念头,既然生病为什还要赶来这里?——里面好像还夹杂着丝他不愿细想酸涩不安。
演到最后幕时,周朗夜又摸着黑进来,仍然戴着口罩,坐在第排。
很快就到台上台下互动环节,这里剧情是让几位演员走下到观众席,随机给观众个许愿机会。过去由于演出经费有限,交给观众都是纸质心愿卡,而随着剧目口碑愈好,票务几乎场场售罄,赞助商追加投资,心愿卡也换成心愿瓶。瓶体上贴着标签,用于写字。
这次周朗夜订票时间太晚,没能像往常样买到后排或是角落位置,只剩下前排售价980元VIP席还剩最后四座。
他机票已经出单,电脑屏幕上专属白辉那张海报还没有关闭大图模式。
周朗夜看着那四个与舞台近在咫尺座位,犹豫下,最终还是把鼠标移动到选座区,点击确认购买。
他在登机前吃几片感冒药,坐在飞机商务舱里昏昏沉沉地熬过十二个小时国际航班。落地已是国内时间傍晚六点,而演出将于七点半开始。
周朗夜在机场免税店买袋两片装黑色口罩,走出贵宾通道时,来接他司机已经候在外面。他侧身进后排座,吩咐司机把他送去位于东三环文汇路公演剧场。
白辉拿起两个玻璃瓶下台时,观众里泛起轻微骚动。这是他表演近三十场,第次走下舞
轿车在晚高峰车流里走走停停,开得很焦灼。周朗夜头昏脑涨,空腹喝半瓶水,又在冷气充盈车里闭眼浅睡会儿。梦里好像依稀见得白辉向他走来,俯身在他耳边与他亲昵低语,周朗夜听不分明,在梦中挣扎良久,忽然撑坐起来。
耳畔是持续不断鸣笛声,轿车停在个水泄不通十字路口,他久久没能回神,望着前排车窗外快要坠落那抹残阳,胸口像被块巨石压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白辉扮演角色因其身份特殊性,往往是不与现场观众产生互动。
这天他登台不久,舞台旋转到周朗夜所在那片区域,他立刻就看到坐在第排男人。
与周围观众有些不同,周朗夜戴口罩,穿着衬衣和休闲裤,头微微垂着,似乎精神不怎振作。只有当白辉段念白出现时,他才会抬起头来看着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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