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跟个泥人似地拎着湿漉漉
包，光着脚踩在坚硬瓦砾上，
瘸拐地穿过大坑，没人知道这个坑是什
时候形成，而撞出这个坑罪魁祸首还头扎在地里，烧得黑糊糊，有人多高，大概又是坠毁战斗机残骸，或者未爆航空炸弹。
半夏倒也不多看眼，南京市区里遍布大大小小坑，打仗时挖散兵坑、炸弹爆炸形成弹坑、飞机坠毁撞击坑，形形色色零零总总——这世上两条腿人难找，但地上坑可不少。
老师曾经提醒她说不要贸然靠近这些东西，因为哑弹状态不稳定，说不准什时候会爆炸。
遍地都是碎玻璃，脚被割得鲜血淋漓，半夏倒也不觉得疼，她艰难地从坑里爬出来，半路还
手台还卡在背包肩带上，半夏把它抽出来甩掉积水，拧
拧开关，没有反应。
说是防水，可这时候也掉链子。
她摇摇头，把手台塞回去。
背包里也是半包水，把包倒过来抖抖，“哗啦——”流地，再把东西都放回去，不用看也知道它们都被泡得不成样子，半夏光着身子坐在黑暗里，挽起湿透头发想拧干，但摸愣。
头发短。
。
这是哪儿？
半夏把自己撑起来，试着直起身体，“哎呦”声。
撞头。
她揉揉脑袋，抬起手往上摸，摸到根粗壮水泥横梁。
头发短截，原本到后背长发现在只到肩膀，再摸，发梢是整整齐齐断面。
这是怎？头发什时候被剪？
半夏有点纳闷，她把短发用力拧干，再捧起干燥灰尘抹在身上，抹遍全身，用力揉搓自己冻僵手脚。
知道自己在哪儿就好办，她爬也能爬回去，休息到恢复体力，半夏拖着背包从废墟底下爬出来，正好月亮冒出头，银白色月光下广场上好大个浅坑，正拦在女孩面前，果然是人寿广场。
大眼睛不在附近，这让半夏松口气，这个时候它该回新街口吧？
这根水泥横梁就压在自己头顶上，抬头就能碰到，再往周边摸摸，东摸是倾覆墙壁，西摸是突出钢筋，全部都压在头顶上，还有满地堆积散乱砖头，半夏大概明白自己身处什环境，这是片废墟，是倾倒下来建筑物底下，她刚好从废墟底下井口里钻出来，头顶上就是千百万吨重钢筋混凝土高层大楼。
半夏知道自己在哪儿。
人寿广场。
她记得南图对面人寿广场有个大坑，广场损毁极其严重，秦淮区里损毁最严重就是这儿，整座大楼都坍塌，只剩下大片废墟。
那她其实没有跑太远，人寿就在CFC广场隔壁，不过三四百米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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